2023.03.22
 
再多給我十分鐘
 
曾經 度日如年
想著如此嬌小的生命該要多久才能長大
而今 度日如分鐘
你兒時的呆萌樣 已在奔跑的身影中 漸漸模糊
請再多給我十分鐘
訴說關於我愛你這件事
 
關愛小小孩是容易的,因為孩子就在我們的三公尺範圍內,我們吃著飯,一旁坐著小小孩。我們忙著洗菜,他們也在一旁玩鬧著,在那樣貼近的生活裡,我們很輕易地就可以一把抱住那可愛的生命。那樣可愛的他們,總是貼近著我們的臉龐說著關於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愛,前一刻才在鬧脾氣說不理我了,這一刻又抱著我的臉蛋親啊親!
 
我摯愛的生命,這般想起了那段互相深深滋養的日與夜,狼狽著,甜蜜著。
 
孩子總是瞬間長大的。就在我們以為還需為他擔憂著今日的穿著時,他已經套上鞋子坐上車了,等待我們慢吞吞地發動車。就在我們以為他們還太小,拿不到櫃子上的餅乾盒時,一轉眼他已經長到了我們的肩頭高,得意地說著就要比我們高的宣言。而出門時,地上擺著的他的鞋子更是讓我驚呼著,何時,那小屁孩的鞋子已經跟我的一樣大了?是我太嬌小?還是孩子都長得這麼快?不是前些日子他還繞著我的屁股後頭轉啊轉的嗎?
時光總這樣悄然地流逝,留我愣愣地像個大呆孩。
 
那天反覆看著孩子小班的影片,他開心地昂首唱著感謝歌,感謝太陽給我們陽光,感謝雨水滋潤大地,感謝農夫辛苦地耕作,感謝爸爸媽媽照顧,聽著聽著,他稚氣的聲音裡盡都是美好的生命。而今,他已經來到了我的肩頭高,而我仍想念著那個小小孩。
 
“想念,就繼續擁抱吧!”
“愛著,就繼續說愛吧!”
 
生命這樣悄悄地說著,告訴我不要因為任何原因而停下關愛的腳步,找方設法,我們要讓這樣的愛延續著,繼續滋養著孩子與我們。
 
雖然孩子大了,我們卻可以轉換成別的方式與他們這樣繼續愛著。刻意地,寫下這篇文字,提醒自己要每天留下十分鐘,單獨給每個孩子他專屬的十分鐘,說說話,握握手,或是來幾個7秒鐘的擁抱,或是專注地聆聽他所想訴說的一切。
 
那天午後,小小的品回到了家裡,他陪著疲累的我躺臥在床上,我向左側躺著,他向右側躺著,他的眼光突然認真地看著我的臉,冷不防地湊上來親了親我的鼻頭與額頭,他說:“媽媽,我好愛妳!”,那一刻,我紅了眼眶,深深地被愛觸動著,那樣的熱度順著耳朵來到了心上,再散發到全身,疲累著,被呵護著。本該是照顧者的我,如今在這樣小小的時刻裡被照顧著,我親親他的額頭,回應他的愛,他微笑著的臉龐至今仍在我腦海裡。四十如我,七八如他,不論歲月將我們帶到了哪個年歲,我們都如此渴望著愛與被愛。
 
有時,生活的忙碌,課業的壓力,很多很多伴隨著長大的責任都會讓我們與孩子忘記要深刻地真實愛著,我們知道要愛,卻沒有真實地愛著,久了,也就習慣了,習慣了,也就忘了。
 
對小小孩說著愛是容易的,時間與空間也相對容易,更少了些彆扭。可是孩子長大了,這樣真實的愛就必須被捨棄嗎?因為尷尬,因為忙碌而捨棄嗎?望著孩子熟睡的臉龐,聽著他們每一次的呼吸聲,答案是如此明顯,我們與孩子,都需要這樣愛的存在,跨越時間與空間。
 
有了這樣的滋養與看見,刻意地,在日常裡,我提醒自己要陪伴孩子繼續這樣愛的連結。偶爾,我請孩子來到我的身旁,抱著他滿懷,十歲大的翔,已過了我的肩頭高,我會坐在椅子上,剛剛好靠在他的胸口上,我說著很多祝福的話語,謝謝他認真長大,謝謝他照顧自己與弟弟,謝謝他仍然擁抱我,沒有因為彆扭而拒絕我,謝謝很多很多,而他,總在這樣的時刻安靜著,或回應著說愛我。孩子與我,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再次確認彼此的愛,又繼續澆灌滋養著自己的心。
 
而八歲大的安,仍稚嫩著,總說著古靈精怪的話語,他的愛,藏在很小很小的地方,藏在很多搞怪的後頭。總要提醒自己,把憤怒先生和小氣小姐先趕走,這樣才能看見安要給我的愛。是啊!我好愛他,慧黠的雙眼,亮黑地烏溜著,他,也這般愛著我。刻意的,我要來到他的面前,握著他小小的雙手,跟他說:“媽媽很愛你,雖然有時我會生氣,可是我好愛你!”
 
相愛不容易,無論是夫妻或親子,都不容易。總在太多的日常裡,有著太多的理所當然。我們會忘記所謂愛,是要好好守護與刻意疼惜的。這樣守護愛的能力,一定會透過我們所做的涓涓滴滴來到孩子心中的沃土,於是得愛,生生不息。
 
所以,出門前,我們仍擁抱著,祝福彼此今天要很順利,然後每天都會有三件好事要發生。
 
所以,入睡前,我們會在孩子們的床上唧唧喳喳好一會兒,也許禱告著,也許訴說著白天來不及說盡的,讓孩子帶著我們的關愛睡去。
 
所以,仍書寫著,為孩子書寫著,那些來不及在每一天說出的抱歉與關懷,我記在與他的小小日記本裡,我想讓他知道,關於他的,都在我心上。
 
親愛的我們
讓我們思念著與孩子連結的那一瞬間,在感受到愛他的那一瞬間,這樣的熱度會來到我們心房,帶著孩子的所有氣息與溫度。讓我們這般聆聽著,感受著,讓我們這般愛著,被愛著。每天每天的十分鐘,將成為巨大的瞬間。
 
親愛的孩子
總有些時候,我轉身背向你,忘了跟你說愛你,忘了你渴望我的聆聽與擁抱。請用力地扭過我的身體,請大聲地說著你想說的,然後,我要回到你面前。
 
2023.春
薜荔 光與影
可能是戶外的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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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2.03.18
成爲所有給予的領受者
 
給予 我不曾犧牲些什麼
給予 我不曾被剝奪些什麼
給予 在所有的給予裡 我看見自己的富饒
給予 再次 我成為所有給予的領受者
“妳的所有給予都將以各種形式回到妳身上,帶著祝福!”
 
施比受更有福,我們一向如此被溫文儒雅地教養著,卻鮮少人跟我們說及那所有關於給予的心,以致於我們誤以為當給予時,也就是給出我們所擁有的,是一種被剝奪的犧牲,是一種帶著痛苦的神聖感,這樣的聖德讓我們下意識地避開給予,一方面卻又內疚地認為自己無法給予,小氣至極。
 
給予,對於我們來說該是哪種樣貌?金錢的給予?禮物的給予?精神上的鼓勵?痛苦中的同理?給予,一定是單向的嗎?
 
年少的我以為自己是有能力的,但那時候的我,匱乏感太深,不論是愛也好,物質也好,深深迷戀著手裡一定要抓住些什麼的實際感,所以我以為我給予了,我卻是以給予來證明我擁有些什麼。
 
戶頭裡的錢所剩無幾,兩千多塊的餘額,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剛剛才轉出了幾萬塊給家裡。我從未過問錢的用途,我以這樣的給予來證明我的價值,我的孝順,我的能力,而我,內心匱乏無比,那個蹲在路旁哭泣的女孩,至今仍牽動著我的心,那樣的給予,是種聖德,他們這樣告訴我:“啊!你真是個孝順的女兒,你真有能力!”在那些日子裡,我給予著,卻深深地恐懼著給予,因為這樣的給予意味著我將一無所有!
 
愛情的路上也是如此。我以我的方式給予著,無論是時間或金錢,我用很多方式給予著,證明著我是可愛的,再用這樣的過程勒索著別人的愛,我這樣給予,你也要這樣付出。給予,應當是一種對等的付出,而我的給予,就這般帶著一個又一個的索求,說到底,成了一種勒索,情感最為貧窮的勒索。
 
然而在面對新生兒時,所有的給予都成了最自然不過的一件事,我們無法對稚嫩的嬰兒開出條件,也無法預測他能做些什麼回饋,那樣需要我們照顧的他們又能給予些什麼呢?在這樣自然不過的運行裡,第一次,我的給予不帶任何實質上的目的性,若有,也都回歸到孩子本身,希望他喝多一些奶水,希望他一夜好眠,希望他不要因包尿布而起紅疹,所有所有我所為孩子做的給予,都是希望再給他更多,這樣的給予,不再帶著我個人的貪念或執念,我只希望這個孩子健康地長大,這樣就好。
 
就在這樣最單純的給予裡,卻給了我最大的回饋,那是一種直達心窩的回饋,在那樣被給予的當下,整個心是暖呼不已的,而我們忘了索求。
 
當給予孩子奶水後,他這般軟呼地躺臥在我的胸前,嘴唇還因吸吮的動作而開合著,一隻小手按壓在我的另一個胸房前,他的臉上漾開一抹粉色的柔和,撫摸他額頭上的細軟髮絲,我們給予著所有的愛,不帶任何但書的愛,在這樣一刻,我們的心房卻是滿溢的,喜悅從心底升起,多好,生命這樣成長著。這,是我第一次單純地給予,單純地被給予,深深滋養著。
在教養的過程中,反覆地,我們走在這樣施與受的過程中。每每,當我們給予了些什麼,那樣不帶奢求的付出,都卻給予我們更多。
 
還記得那個午後,孩子與我躺臥在紅磚道上,仰望天上的雲朵飄然而過。孩子數著每個變化的雲朵,說是羊,說是兔子,又說,謝謝太陽公公帶來雲姊姊,他親吻著空氣,說是要給太陽公公一個吻,謝謝他這麼愛我們。那樣的瞬間,對於生命會有一種很深很深的感謝,好像,所有曾經我們給予這孩子的所有教養與信念,都在這樣的時刻回到我們身上,他說的話語,關於人生,關於愛,明明才幾年的生命卻都能在一瞬間點醒我所一直忽略的真理。這樣的給予,從不間斷。而我從未奢望我的給予能有這樣的回饋。
 
“妳的所有給予都將以各種形式回到妳身上,帶著祝福!”
 
一一地,看見了自己的盲點,一一地,開始重新給予,一一地,在所有的給予當中,我成了最被滋養的那一個。
 
當我自在如此地給予時,我深深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那是一種強壯,一種由內心發出的富饒與飽滿。像是當我給予所有文字的創作時,當我把我的心敞開在筆墨之間時,那樣的給予讓我看見自己所有豐富的可能性,而不管這些文字給予了誰,我都已經獲得最大的贈禮,對自己的一份看見與喜悅,我在我所有的給予裡豐富著。
 
當我成為一個母親時,我把自己最珍貴的時間與心情給予了我的孩子,那樣的給予是活生生地,存在各種生活的面向裡。在關愛孩子冷暖的時候,我看見自己溫厚的心,也善待了兒時的自己。在備著孩子的餐點時,那樣的細細思量與想像他們的模樣,讓我看見自己有著照顧生命的能力,而孩子飽足的神情也這樣疊印在我心上,飽足著。
 
當我成為一個師長,我把最珍貴的所有知識與人生可能見到的一切經驗都給了出去,在每一種給予裡,都帶著我對這個生命最大的祝福,即便他不曾知曉,這樣的給予總引領我再給出更多祝福,而我,是個可以祝福他人的人,如此,我領受著生命給予我的所有回饋,施已然成了受,一再。
 
在所有的給予裡,最大的受惠者一直是我自己。跨過那樣青澀的索討,那樣無助的自卑,與深深地害怕被拋棄的感覺,在一次又一次的各種給予裡,我看見自己真正的模樣與能力,而很多很多的勇氣與信心就在每一次給予中再次升起,成了我現在的模樣,而我,不再害怕因給予而一無所有。我已看見,所有給予的,不論是愛,是照顧,是鼓勵,或知識,或安慰,都必會喚起另一份給予,而力量,這樣輪轉著,成就了所有的我們。
 
真正的富有,存在於每一次的給予當中,當我們又給出了什麼,我們又得到了些什麼。我們,將成為這般富有的靈魂。
 
陪伴孩子對話最大的回饋就是,他們總是當頭棒喝給你一句生命要告訴你的話語。
我:“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子:“我當然知道,我是我自己,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我:“這沒有很好看,怎麼辦?要丟了嗎?”
子:“不完美也是很完美。我會珍惜的,那是我很努力才得到的結果。”
我:“如果沒有很多明天怎麼辦?”
子:“那就好好度過每一天!”
我:“我愛你!”
子:“無論你多愛我,我都比你愛我更愛妳一些!”
 
親愛的我們
愛,從不是瞬間墜落的一片情海。愛,是我們立定其中的一片沃土,所有的給予都將在這片沃土中發芽茁壯,而我們所曾付出的,都將成為綠葉花香,深深再次滋養著我們,於四季,日夜,不曾止息。
 
親愛的孩子
謝謝你,成為我的老師,帶領我看見關於給予的所有可能,你總說你還小,做不了什麼,可是你知道嗎?正是你這般稚嫩的靈魂,成就了許多的母親與父親,而生命的循環從此開始。
 
2023.春
卡達色鉛 。百子蓮
可能是花的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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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15
你的光彩 你的驕傲
親愛的孩子
祝福你
變得比我還要強大 懂得比我還要多更多
祝福你
在每次的辯駁中都將成為更有覺知的自己
祝福你 不再需要我 獨力 獨行
祝福你 這般成為我的驕傲
這天,孩子朗讀他自己所獨立書寫的文章,描述著桌上那盆香氣逼人的蘭花,特有色的花瓣,一一地,在他的朗讀聲中立體搖曳著,孩子臉上出現光彩與驕傲,那是我無法給予的東西,那是,他給予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和孩子在寫作文時,內心總是會有一種衝突,急忙著要他寫出極好的作文。我用大人的思考線,我用數十年來的經驗,精心推敲著評分者所想要看到的東西,我以這樣的謀略來帶領我的孩子寫作文。
然而,我卻忘了孩子的所有思想架構,是一步一步堆疊而上的,而我所需要做的就是,並不是教他們學會套用那華麗的辭藻或所謂的名言佳句,相反地,要讓他們真正的思想獨立,順著感覺寫出他所看見的一切,這般的獨立是如此必要,即便只是在書寫層面。
有一陣子,我習慣讓孩子觀賞別人的佳文,再選擇幾個好的題目讓他們書寫,而所謂好的題目不外乎是帶著點倫理道德的,一定要有點鼓舞人心或深刻反省的那種。不是說這樣的文章題目不好,而是我的出發點不好,我期待些出一篇讓讀者覺得:“哇!作者這個人心地真好!文筆真好!”,我用目標導向來生成一篇文章,倒真的像是交作業了。
孩子也是可愛,遇到這樣的題目時,他們會跟我說:“媽媽,可是我沒有這樣的經驗,也沒有這樣的感覺,我寫不出來!”。
以往,老師是怎麼教我的呢?他會說:“用掰的啊!然後要用成語,越多越好,要引用名人說的話,這樣分數才會高!”一心想讓老師印象深刻的我,討好彼此,寫下一篇又一篇並不感動我,卻可以拿下高分的文章。
至此,沒有對與錯,走在升學的路上,有些謀略是必要的。然而,成了一個書寫者的我,卻由衷希望,孩子能被自己書寫的文字所感動。那樣的瞬間,帶著光彩與驕傲的瞬間,是無法模仿而來的,卻是我深深傾心的。
而陪伴孩子寫作這件事,最讓我揪心的一件事是,孩子以為需要我的引導,他才能寫出一篇好文章。這樣的看見,最打到我的心。
小哥哥安,極其愛我,他好希望我肯定與喜歡他所有的一切,那不是討好,就只是他很愛我,希望他呈現在我面前的都很好,這樣單純的一份心意。因為明白了這樣的他,我不希望他以我的喜歡為喜歡,以我的肯定為肯定。可是怎麼辦?他以為一定要我帶領才能寫出點什麼?
刻意地,這天開始,我不再書寫著冠冕堂皇的題目,單單地,深呼吸一口氣,我要孩子看見他能寫出自己所感受的一切。於是,幾個諾大的字落在稿紙的第一行:“桌上有一盆蘭花,”
“媽媽,這題目要怎麼寫啦?”
“就….接著寫就好,他的顏色,他的香味,他的模樣,你看到什麼就寫什麼囉!”然後,媽媽很賊地就跑掉了,像是撞翻一盆花的偷花賊,一溜煙地跑走。
“要寫幾個字?”
“有感覺就寫,寫到你覺得沒感覺啦啦啦~~~~~”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很壞,可是又好期待,期待沒有我的孩子能寫出什麼可愛的文字。
過了一些時候,繞啊繞地回到孩子身旁,瞄見桌上的一張紙,看了看讓我驚呼好幾下。“哇!你也寫得太好了吧!!!”
聽見我的誇獎,孩子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可以聽你唸唸看嗎?我幫你錄影!這寫得太好了!我要傳給爸爸看!”
孩子清了清喉嚨,坐在椅子上唸了起來,抑揚頓挫,聲聲有力。臉上帶著一抹光彩,因為他自己的書寫而驕傲著。天啊!這樣的他,如此讓人崇拜著!
至此,我想起哪些帶著他書寫的時刻,通常末了,我們彼此都失去了耐心,我因為他不如預期的書寫而生氣著,他因無法寫出滿意的文章而自我懊惱著,而就算有文章出現了,我們也都不會認真去看了,因為許多這樣負面的思念已經走入那樣的書寫裡,不再喜悅。
那,我必須再問我自己一次,我想要孩子成為怎樣的生命?
我可以陪伴,但不能擋在前面。如果我的教養只是讓孩子習慣由我帶領,如果他們以為一定需要我才能完成某些事的時候,如果他們長大了卻還一定要有我們的協助才能存活的話,那,我們對孩子來說,就不是一個祝福。唯有當他們看見自己能為自己做到這一切,我才是他們真正的祝福。而在這所有之前,我必須要為他們做的事,是抽回我的手。
我必須承認,這真的不容易,但我不要把我的愛變成一種黏人的膠,把孩子黏在我的身上。我也不要變成一塊磁鐵,深深吸引著他們,卻在他們反向時才又被他們深深地排斥。
我不希望讓我的孩子認為必須靠我才能存活,也不希望他們以為我思想的才是最正確的,刻意地迎合我的思想,只會把他們推往自己的另一端,而造成他們與自身的矛盾與掙扎。這樣的許多心意,都提醒著自己要能夠察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願,成為那一雙手,把他們推向自己的世界,他們得以昂首闊步成為自己的世界。
親愛的我們
我們能為孩子做的事,是陪伴他們看見自己的力量,陪伴他們成為更好的自己,即便我們不在他們身旁。於是不管他們遇到哪一種景況,他們都可以看見屬於自己的所有美好與祝福。
親愛的孩子
你比你想像的更巨大,也比我想像的更浩瀚。那樣的驕傲與光亮,你的眼神閃爍著屬於你的成就,要記得那樣的感受,一次又一次,你一定會以自己為榮耀。而我,永遠在這裡為你喝彩。
註記:
2023.02.21 安 小品文章
桌上有一盆蘭花,長著紫到白的顏色,和彎彎的葉子,有已經開花的花,也有還沒開的花苞。花,振奮地開著,就像努力學習的人一樣,想要看看外面的新事物。蘭花,漂亮的樣子讓我過目不望。
可能是花和室內的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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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11
祝福你 愛你所做 做你所愛
你晃悠地看著天空
未來 就像不曾抓住浮雲的藍天 未定
“媽媽,你覺得我長大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不管是怎樣的你,都一定是很棒很棒的你。”
“那你建議我做什麼工作呢?”
“不管你選擇怎樣的工作,你一定都能做得很好。”
“你怎麼那麼肯定?”
“因為,你是深受祝福的一個孩子,永遠是。”
這天,睡前來到孩子的身旁,工作一天的我有點累了。這時候的我,不想說話,也不想訓話,更不想成為母親這樣一個碎碎念的角色,我只想賴在孩子旁,抱著他快跟我一樣高的身軀,撒著嬌。
“媽媽….”
“噓,不要說話!“
“媽媽,妳又沒有睡著。我問妳哦…”
“??”
“不曉得以後有沒有不用工作的工作?“
“不用工作?你是想偷懶吧?”
“不是啊,工作應該都很累吧?我不想那麼累。”
“可是,沒有工作會很無聊的,而且,當你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雖然會累,卻也會有很多其他的收穫。像媽媽也會累,可是我很喜歡我的工作。”
“那要是我不喜歡我的工作怎麼辦?”
“所以,嘗試做你喜歡的工作。所以我們要為自己多學習,增強自己的實力,那麼,在你長大的時候,你就可以有所選擇,選你愛的工作,而不是被選擇。”
“工作會花掉很多時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時間打寶可夢了!”
“…………”
“工作不是你想的那樣制式化,你可以為自己創造不一樣的彈性工作,即便是朝九晚五的工作,你也可以運用自己的能力讓它成為有彈性的工作,為你所用。像是我,其實整天都在工作的狀態內,無論是看書時,寫作時,或陪你們時,我的腦袋也會不經意過濾到與我工作有關的事,那樣的時候,我並沒有刻意告訴自己不要工作,反而,謝謝這樣偶發的靈感,幫助我在工作上可以更順利。然後,我會再完全跳開,回到休息的狀態,這一切,取決於我的心態。我想,若我們把工作看成生活的一部分,也把生活的一部分帶入工作,那,你不會輕易地覺得工作累人,相反地,在那樣的融入裡,工作會成為另一種你游刃有餘的生活方式。時間就是你所可以彈性運用的了,即便你有著一份需要花上許多心力的工作。你也一定可以做得很好,工作與生活。“
“那你建議我做哪一種工作?”
“若你真的要問我,我想,只要跟人有關的工作都很適合你。”
“為什麼?那樣範圍太廣了啦!“
“因為你有造就與祝福人的能力,所以我想,很多工作都很適合你,只要你喜歡就好,你一定都可以做得很好!“
“那我會成功嗎?“
“會的!不管你做什麼,你都會很成功!而且,你一定能做你所愛的工作,你也一定能愛著你所做的工作。也許偶爾會疲倦,偶爾會受挫,但都是你生命的一部分,而你一定也能順利前進!“
很多很多問題,總在這樣的睡前時間冒了出來,有點大有點深的問題,不時觸動我這個大人的心。躺臥在孩子身旁,我很感謝這段對話,讓我有機會看見自己對工作與生活的定義,不再如年輕時那樣憤世嫉俗,或埋怨生命待我太薄。更感謝可以給予孩子這樣的話語,讓他知道,不論如何,他都將這樣茁壯長大,成為極美的一個生命,立定安穩。
至福不過如此,愛你所做,做你所愛。而生命,總是這般守護我們前行。
親愛的孩子
謝謝你真誠的問題,謝謝你對未來已經開始有了憧憬。我並無法預言你將做著什麼樣的職業,可是我已看見多年後你臉上的笑容與成就感,那是你給予自己的禮物。在那之前,在成為你所想望的人之前,好好地為自己學習,增添每一種可能的能力,在那樣的路程裡,你必會發現一顆一顆發亮的寶石,踏上富有的道路。
親愛的我們
我們的雙手,大有能力,將這樣一份祝福的溫度傳遞給孩子。我們的言語也大有能力,將給予孩子更多勇氣與信心前行。我們所需做的不是為孩子規劃他的未來,僅僅,只是這般陪伴他豐厚自己的羽翼,那般茁壯的他,飛往哪裡都將又高又遠。
註記
寫在孩子生日的這個月份,祝福你,我深愛的翔,你必如獅子般勇敢前行。
卡達色鉛筆。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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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08
我如此深深感謝
於是 我不再祈求 也就不再乞求了
於是 我開始說著每一種感謝
深深地 我為著即將來到的所有美好深深感謝
沒有懷疑 沒有恐懼
即便不是我所要的模樣
也將以更好的呈現於我面前
於是 我感謝著
曾經,我很喜歡祈求禱告,把我所想要的一切放在祈禱之中,那就好像把我想要的一口氣丟給另一個更巨大的,接下來就不是我的責任了。
我祈求昏迷的母親醒來。她醒來了,從昏迷指數五的狀態到醒來,能說,能走,即便頭腦已受損,這樣的奇蹟卻是我們從未思想過的。
我祈求28週早產的孩子不要有腦部受損的問題。不要因長期在高壓保溫箱裡而眼睛病變眼盲。而今孩子8歲了,聰慧伶俐,光是健康地活著,就已然是個奇蹟。
我祈求給我一份溫飽,而我的生活卻這樣滿了各種滋養我的一切,遠超過我所想的,溫飽的不光是生活,還有生命。
我祈求挪走我的悲痛,那些向死而生後,生命卻給了我更多,真切地體驗生命的每一種美好,但凡每一種都不是我祈求的渺小。
我開始思考著,我到底在求些什麼?倘若生命要給我的都是勝過我所渴望的,那我還需要祈求嗎?若,我的祈求只是乞求,那我只是在重複告訴自己,這樣美好的東西必定得不到,所以我才會祈求。
於是在某一刻我的祈求開始改變。所有的”請給予我…”,都成了一句句的”謝謝祢…..”。
謝謝祢,給我一個溫暖的家,滋養我與所愛的。
謝謝祢,保護我的孩子,並百般看守他們的心。
謝謝祢,帶領我成為該成為的模樣,懷愛前行。
不再一一思量我所遇到的困境與掙扎,相反的,我讓自己來到這樣一片寬廣的感謝之前,有那麼一瞬間,那些曾經困住我的,都失去了重量。困境依舊在,卻以一種方式再轉化著,而我的心,得以自由。我仍做著我該做的一切,卻不再恐懼無所得,也不再恐懼失去,單純地,心安,而心安是所有方向的指南針。
我想,我們並不用去祈禱得到一個東西,因為當我們用上祈求這樣兩個字時,我們已經向自己再次宣告這樣的美好並不存在,因為得不到,才要祈求。而若真的得到,我們也會因原有的恐懼而更害怕失去,怕這只是一次偶發性的奇蹟。稚嫩的我們愚拙的心。
這樣的祈求本身是一種欠缺的生命,因為匱乏,信念的匱乏也好,愛的匱乏也好,我們反覆乞求,如此,卻讓那該屬於我們的一切美好漸行漸遠,因為潛意識裡,我們以為自己得不著,所以殷殷切切懇求著。
所以,讓我們不要祈求得到些什麼,而是為那將得到的一切獻上深深的感恩。這是一份對生命最強烈的誓言,因為我們知道必然的喜悅都將到來,即便不是以我們所想要的方式,也只會以更好的方式呈現。
曾經我問:若我對生命失去信心怎麼辦?
生命這樣說:”信心已是妳的一部分,該要如何失去?已是妳的,就永遠不會失去。”
那樣的時刻裡,我仍只有深深的感謝,至此,我不再懷疑是否有天我會失去信心,我只是反覆地感謝著,這樣的信心已如此成為我的一部分。
我們並不能夠一邊感謝,又一邊懷疑生命會不會帶領我們來到美好。每當有這樣的對立時,就讓我們書寫下生命曾為我們做過的美好,奇妙的是,當我們這樣墨染於黑白,就像是為心翻沃著每一寸良土,而生命已許我們那花,那葉,那搖曳在陽光下的一切。既是如此,我們不再視那樣渺小的種子為無物,我們只需要聆聽,感謝,不斷地為著所有未來的美好感恩著。
當我們願意這樣善待自己的心,透過感謝給予自己一份全新的聲明書,告訴自己那美好已是既得,生命必會以更美好的方式運行,我是如此深信著。
親愛的自己
謝謝妳的所有看見與接納,一步一步我們也走到這裡了。讓我們敞開所有的心,不局限於每一種想望,只要相信,然後要聽,聽聽妳的心要說些什麼,要懷著愛前行,不再盲目與恐懼。
親愛的生命
謝謝祢給予我所有超乎我所想像的美好,那些我書寫而下的感謝,如今一一成就了,比我想得更廣更大更多。謝謝祢,這樣對我說話,懷抱著我,不計較那些曾經我的不信任。而今,是的,我不再動搖。
註記
2022的聖誕小禮物,來自我所愛的,成為我所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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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04
小腳丫
搓搓你的小腳丫
親親你的小腳丫
怎麼一會兒不見 你又長大了些?
謝謝你 如此茁壯著
謝謝生命 守護著你長大
三月了,悄悄地,在一片清晨的薄霧中, 陽光偷著窗簾的一點細縫鑽了進來,我喜歡這樣來到熟睡的孩子身旁,被窩裡暖呼呼的,搓搓我的雙手,暖了些,再輕輕搓揉著孩子的腳丫子。約莫20多公分的小腳,帶著點粗糙,那是小男生的腳丫,有力而粗壯著,帶著點溫熱。我喜歡這樣握著孩子的腳丫,深深地感謝著。
“上天很疼你!你看!你長得真好!你真是被受保護的孩子!”輕聲說著這樣的話語,在孩子矇矇醒的時刻裡,我把生命對他的祝福傳到他耳裡。孩子伸了伸懶腰,雙腳雙手伸展著,好像那開展的蘭花瓣,呢喃著生命的芬芳。
“起床囉!今天早上有草莓!加上甜甜的煉乳!”說著誘人的話語,再一把拉開窗簾,傾刻間,陽光灑落床緣。祝福摯愛的小生命,在這樣的陽光裡展開一天!
突然,想起了我的母親,她很妙,會用一些我無法理解的方法喚我起床。像是,我已經設定好的鬧鐘,她會快轉個幾分鐘,讓我在一片驚呼中起床。也有時,她會一把掀開我的被子,同樣的一片驚嚇。也有時,睡得太熟了,她會捏上我的大腿,很痛的那種。我並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的難受,也許,並沒有人在清晨那樣擁抱著她起床,所以她也無法這般擁抱我吧。那些兒時的清晨,回憶都是冷颼颼的,無論是一個人買早餐,或一個人上學,那些日頭初上的日子裡,我好渴望有頓溫熱的早餐,有人在我離家時可以給予我些許祝福。
也許是這樣的一種遺憾,讓我選擇在現在的日子裡,試著用各樣的方式愛著孩子,像是,愛著兒時的我。
我想,每個生命都有他/她極其辛苦不為人知的一面,所以我無法認真地責怪我的父母,畢竟,他們在自己的世界裡已經盡力了。可是同時間,我們卻可以為自己選擇成為不一樣的個體,那些由上而下的許多價值觀與態度或方法,都只是一種選擇,不是一種義務傳承。而我,想這般愛著孩子,用各種溫柔的方式。其中一個,也許也是最重要的,帶他們看見生命中的各種快樂與美好。
這些年下來,練習著在各樣的事情裡看見祝福與快樂,滋養著的不只是孩子的心思意念,更是翻轉我的許多信念,於是在第一時間,我們可以有勇氣並有信心選擇不一樣的選擇,於是可以帶著笑容迎接未知的一切。
“媽媽,為什麽妳要把草莓切對半呢?”
“這樣數量就加倍啦!幸福加倍!”
“真的耶!變好多!太棒了!”
“哈哈!你看,我們有能力讓自己加倍幸福哦!”
“媽媽,今天草莓你沒有對半切耶!”
“因為今天的草莓好~~大~~!!”
“真的!像小山一樣!”
“所以這是巨大的幸福,不切!”浮誇的我,浮誇大的草莓。
“哇!煉乳像白雪一樣!再多一點!再多一點!”
“太好了,媽媽只是要詢問餐位,卻剛好趕上第一波點餐,不用等哦,他說等等就要排隊了!我們很幸運吧!”
“你看,仙人掌開花了!很厲害吧!一年一次的開花我們都有看見!”
“哇!我們雖來晚了,剛好趕上看夕陽!聽說只有6-8分鐘,太陽就下山了,我們很幸運吧!”
“怎麼辦,只有半杯水不夠我們喝!”
“太好了!還有半杯水,我們太幸運了,至少不會口很渴!”
“媽媽你看你看!”
“啊!怎麼小番茄瞬間都不見了!”
“在這裡!”孩子指著自己滿嘴的鼓鼓樣。
“我們是小松鼠~~~”
“那我吃什麼?”
“那這顆給妳!”孩子呼嚕嚕地吐出一顆還沒咬破的番茄要分我。
“啊~~~好噁,還有口水啦!”
“哈哈哈!”
好多好的的小小幸福,在我們的每一天裡流瀉著,有時,是單方面的注視,有時,是雙方面的對話,不管是哪一種,我們在其中游走著所有可能的快樂。
要看見!要看見所有可能的快樂!
“怎麼辦!這顆路路通不是太漂亮,我有點太用裡拔掉種子殼,所以斷了一些,這樣就不好看了!”
“那不完美,你會丟掉嗎?”
“不會啦,不完美一樣也很美,也很有他的價值,而且是我努力的成果,所以我會好好保存的!”
聽見這樣孩子的心聲,著實有一種溫暖從內心悠揚而上,多好,這孩子已看見自己所做的努力,不完美,卻完美地包覆著自己。這瞬間,想起了他們睡前微笑的模樣,能帶著快樂入睡是多大的祝福。也許我們並沒有活在屬世的許多競爭的價值觀裡,但孩子的話語讓我明白,我們終究是做對了些什麼,關於生命。
很多很多的片刻裡,那些不起眼卻又如此珍貴的一分鐘裡,我想把這樣“重新看見”的能力傳遞給孩子,一次,兩次,我們不斷練習著,實在不過地體會每一種轉念的可能,不是教科書上的偉人傳記,更不是社會新聞的善心善行,就只是這樣如此樸實地每一次看見,我深信,每多一次這樣的累積幸福,孩子就會多一份力量蓄積在心中。不管面臨哪一種生命的可能性,他永遠可以有所選擇,選擇快樂帶著光的那一面。
而末了,我們要謝謝自己這般的初衷,希望孩子有能力快樂的初衷。這平凡日常裡的所有對話都將一一滋潤我們的心,在面對掙扎與困頓時,都有一雙手引領我們走向更好的選擇,於是再次見光,於是,在每一種景況裡看見祝福。
親愛的我們
每一件小事都可以是快樂的來源,讓我們帶著孩子學習看見各種美好,在受挫以先,我們已悄悄內建重置功能,孩子將知道如何為自己做出選擇,找回自身可能的所有快樂。
親愛的孩子
你知道嗎?你是極其受祝福的孩子,我們深深地愛著你。而你,將會遇見許多幸福,每天每天,都有三件好事要發生。
註記:
將楓香樹的果實剔除尖刺與種子殼,就會得到一顆路路通,可以用來當作串珠或手鍊。處理一顆果實約莫需要兩小時,還有可能鬥雞眼一下下。^^
可能是花和大自然的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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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01
小小的西瓜籽
 
這天,孩子們看著科學實驗室的哥哥姐姐們在電視上玩著與電有關的實驗,劈哩啪啦的靜電透過集電球拉出了小小的閃電,翔冷不防地對奕安說了句:”我要用閃電把你變成灰燼,哈哈哈!”
 
“哇哇哇~~~”沒想到安突然放聲大哭,一旁的翔與睿都看呆了……….
“怎麼了?”我從電腦前起身,試著想要問清楚,不是前一刻還在笑得嘩啦啦的?
“哇哇哇,他說要用閃電把我變成灰燼!”
“哥哥,真的有嗎?”哥哥訕笑地點點頭。還是有點不解弟弟反應怎麼這麼大?
“奕安累了一天,狀況不是太好,別逗他了!”奕安抓起衣領,勉強搆到眼睛邊,擦了擦淚水,還癟著嘴,他真的覺得哥哥會把他變成灰燼了….
“真的也太好笑了!怎麼小孩這麼容易被逗弄呢?”心裡的旁白冒了出來,浮現的是我捉弄弟弟的模樣。
 
我有個弟弟,跟我差了整整12歲。我還記得媽媽在小學畢業典禮那一天的早晨跟我說:”媽媽要送你一個畢業禮物哦!你有弟弟了!”好吧,當下的我應該真的被嚇呆了,我都12歲了,還要有個弟弟,還記得當時我的臉只差沒畫上直愣愣的三條線吧。因為是個男孩,難得的男孩,大人們總愛繞著他轉呀轉,小蘿蔔頭也算可愛,總是跟前跟後,想要湊熱鬧。3.4歲的孩子最可愛的,可以逗弄的可愛。好像你說什麼他都會相信,好像,我是偉大的魔法師。那時的我還有著很多的調皮。新年的紅包,總是紅澄澄的一片,你懂得,就幾百元,東湊西湊才抵得上兩張藍色的,可是那小子卻有藍色的好幾張。腦筋動得快的我,找出了幾個金澄澄的50元硬幣,我可是很有誠意哦,特地找了全新的,會發光閃亮亮的那種。我說:”姐姐跟你交換吧,兩個跟你換一個哦,我雖然吃虧,可是沒關係,因為我知道你喜歡閃亮亮的金幣。”就這樣,我用4個50元換了兩張藍色的大鈔。心裡雖然知道,早晚會被揍,不過真的太可愛,總是想這樣捉弄他。果不然,傍晚我被大人訓斥了一頓,可那小子仍不懂,黃澄澄的金幣多好,他始終抓著金幣不肯放。
 
還有次,弟弟呼嚕呼嚕吃了好多紅色的西瓜,鬆甜的果肉,混上滿溢的果汁,夏天裡,這是我們小小的放縱時刻,要記得別切成塊,可以對半切,再用湯匙一口一口挖,也可以切成大三角,豪邁地左手一塊,右手一塊,再像野人一樣劈哩地咬下去,紅色的西瓜汁從嘴角流下,舔個幾下,真的很爽~快~(考量到孩子會讀到這篇文章,用字要斟酌,哈哈哈)。對了,西瓜籽那麼多,別忘了要吐出來,誰吐得遠,就贏了。明明知道很幼稚,看到第一個人吐了,大家就會很有默契地跟進,再趁大人過來時,趕快裝沒事,婉約地吃著西瓜小小口。這時,眼角瞄到弟弟吞下了一整大塊,還有好幾個西瓜籽也一起進肚子裡。我很壞,我緩緩地走到他身旁,”你是不是把西瓜籽吞進去了?糟糕!”他瞪大眼睛看著我,”西瓜籽會停在肚子裡,然後種子會發芽你知道吧?再來就會有小西瓜,小西瓜長大變大西瓜,蹦!你的肚子就會裂開了!”他驚恐萬分,連忙丟下手中的那塊西瓜,哭著找媽媽去了!想當然,我又被罵了一頓,不學好的,光會捉弄弟弟。
 
這就是所謂的童年吧,偶爾在往後的人生冒出的片段,總是那些畫面,我已經記不得大 多數的時光了,總是片片斷斷地,紛亂出現在眼前。那個憨呆可愛的弟弟已經30歲了,好難想像,小小跟屁蟲,就這樣長大了,如此茁壯,甚至開始成為家裡的守護者。我們的連結曾在我的青春中學時期整整斷掉8.9年的歲月,直到他上大學,才又慢慢地回到重疊的點點。我看著自己家的三個蘿蔔頭,想像著屬於他們的那些碰撞與鬥嘴,還有互不相讓的剛硬。我知道,這些都是過程,那些快樂的,那些臉紅的,那些哭泣委屈的,還有很多很多說不完的喜怒哀樂,那都會是他們一起走的旅程,也許分離也是之一,但就像自山頭灌流而下的支流們,終會一起回到大海的,我也將這樣遙望遠方的他們。
 
親愛的我們
那些我們所珍惜的,說到還會微笑的片段,請揣在懷中吧。那樣的甜,會陪伴我們跨過自以為過不去的關卡。
 
親愛的孩子
謝謝你們互相疼惜,互相逗弄,也互相道歉。這些小小的旅程,都將灌注成為你的一部分,願你們享受其中,沒有一定要時時相親相愛,我知道,那都是生命的一部分,都是愛所允許的。
可能是 3 個人、大家站著、海洋和大自然的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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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25
冬日裡的一片寧靜
 
葉子一片片的落下
我們將這般褪去所有執念
如實地回到最純然的自我
等待 等待春日
迎來新芽與芬芳
冬日 我們將這般厚實地回到所有生命該有的模樣
於是再次綻放
 
冬日,葉子一片一片落下,這些葉子就像我們該捨下的信念一般。我們不曾看見樹木緊抓著地上的落葉,他們只是任由自己光禿禿的,回到生命最真實的樣子,等待春天的來臨,等待新芽的蹦出,等待花朵的綻放。
 
若我們看見一棵樹彎下腰,執著於他落下的每一個落葉,拼了命了撿拾著,那該有多讓人心疼?我們會說,春天到了,屬於你的葉與花會來的!就休息吧,現在先讓自己在冷冽的冬日裡休養生息吧!
 
可我們人類總是這般愚拙,緊緊抓著守護每一個我們的信念與信仰,為他們拼命。
然而,當我們選擇像一棵樹立定於一片荒蕪與冷冽中,任自由的脫落發生,不再試著控制或緊抓著那些念頭跟企圖,讓我們回到光禿禿的自己,裸露一片,任由光灑落一片,風吹散我們所緊抓的,那我們會來到一種完全純然的本質,靜待著春日的到來。
 
所有的轉換都在這樣光禿禿一片開始。這樣的冬日寧靜,我們將會有一種巨大的力量自心深處萌生,帶著新生命的力量。
 
冬日並不是死氣沉沉的空白,而是帶著另外一種蓬勃生命的空。在這樣的世界裡,所有曾經受過的傷痛或裂縫都是該存在的,在冬日裡脫落也是必然的。我們不再嘗試完全保護自己免於冬日冷冽的風,而是任由風將我們一層一層剝開來,所有執著的,卑劣的,美麗的,附加而上的,都在這一個世界裡脫落,我們將存在自己的本性裡,滋養著根系,冬季的所有寧靜與看似光無都將為我們帶來生命的豐盛。
 
就在這樣完全脫落的冬日裡,完全的春天才會來臨。樹木蒼蒼冷冷如此,我們也如此。
 
而今,已然春分。樹梢上的嫩芽依稀地綠著點點,那搖曳的落羽松,枯黃的所有舊葉還來不及褪去,春,以這般為他穿上了新生命,接替著所有輪轉,春,夏,秋,冬。
 
每當我們進入心裡的冬日時,讓我們思念那所有冬陽下的樹木吧,讓我們俯身看看那所有落下的枯黃片片吧,於是明白,該逝去的都是該逝去的。而我們仍如實地存在於每一種生命裡,安靜地等待著,不張揚,不說話,如此靜悄悄地,任由冬天的風吹著,那冷冽的溫度逼寒了我們的手掌心,我們卻如此安靜,安定於每一種自己的存在,滋養著每一種根系。所有在冬日裡的沈寂都將給予我們休息,帶著全新的枝條迎接嫩綠與春粉。而生命,將再次蓬勃,生生不息。
 
親愛的我們
我們並無法抓住每一種四季的美好,但所有的美好都將如落下的花瓣,褪去的枯葉,腐化於萬有,給予根系最實在的養分。讓我們安靜在這樣的冬日裡,陪伴自己光禿一片,我們將迎來更甜美的另一個春天。
 
親愛的冬日
曾經,我以為你是酷寒,你是冷冽,你是不討喜的第四個季節。如今,我卻要向你獻上感謝。在你所有的嚴寒冷冽裡,大地終於得以休息,而我們的心,也將如此,安靜於冬日的一無所有裡。一無所有,卻將再次全部擁有。謝謝祢,帶我回到最真實光禿一片的自己,得以撫摸最底層的本質,於是珍惜,於是立定,於是安穩。
可能是大自然、天空和樹的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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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18
 
親愛的孩子 不要害怕 關於死亡
 
也許 有天我將離開你
請記得 離開的只是我的身體
而我的心 已經在你心裡
我是白雲 是微風 是陽光
我是一株小草 也是一朵小花
在你所有存在裡
給予你這般永恆的承諾
請懷抱這樣的愛前行 我們從未分離
 
“媽媽,妳什麼時候會死掉?”
照理說,聽到這樣一個問句應該要生氣吧?怎麼會問出這麼觸霉頭的句子呢?是希望我早點死嗎?還是真的太不會說話?
 
可是這一刻,我把我的孩子抱個滿懷,輕輕用手撫著他的背,我笑出聲來,笑的是我可愛的小傻瓜,深怕我太早就離開他,這樣對我的一份珍愛。
 
“媽媽,人的壽命有多久?”
“這我也不能確定,每個人都不一樣吧。”
“那妳呢?妳什麼時候會死?”
“我也不知道耶!”
“我不希望妳太早死!我會很難過!”
“也許等到你變成老爺爺的時候,我都還活得很健康哦!”
“可是我還是不要妳死掉!”
“你怕我離開你嗎?”
“嗯嗯!”
“可是,就算我死掉,離開的也只是我的身體,我的心一直都在你心裡,從來都不會離開的,知道嗎?所以不要害怕。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順著孩子的背,我反覆地撫拍著,他跨坐在我的腿上,抱個滿懷。可愛的品,已經是個七歲大的小男孩了,他的世界開始變得繽紛,很多很多的認知走進了他的世界,而死亡,是其中一個不太討喜的訪客。
 
上個星期,送走了他很愛的一隻蜜袋鼯,他說她叫萌萌,因為實在太可愛,圓圓的眼睛超級萌的,所以他取名叫萌萌。那個下午,我們站在花園裡,把它埋進土裡,還為她摘了好些朵小花,小小的品就這樣抱著我哭了好一陣子,他可以理解死亡,可是還沒辦法接受死亡,輕輕地,我們禱告著,希望萌萌在天堂有很多食物可以吃,不要太想念我們。
 
因為知道他的想念,這樣的午後,當他抱著我問著關於死亡的問題時,我並無法因他真誠的問句而責罵他,他只是單純地想數算離我離開他的日子還有多久,他擔心,自己沒辦法承受那樣的別離。多可愛的孩子,多可愛的一份愛。
 
曾經,我也害怕死亡,像是,一個生命來到終點,句號。而我知道自己最捨不得的會是這三個孩子,若說現在的我有什麼恐懼,恐怕就是不能陪伴他們成為自己最喜歡的模樣,我深怕,不夠時間給予他們我所想訴說的一切,關於生命,關於他們是如何美好的這樣一件事。
 
很好玩的一個過程,沒有孩子之前,我不怕死,死亡不過就是生命的消逝。有了孩子之後,我怕死,死亡將使我離開我的孩子。而今,陪伴自己走過一段路程,我不怕死,因為我知道愛不會死亡。
 
短短的幾行字,卻帶著我幾年的歲月反覆咀嚼,關於死亡。
 
所以,親愛的孩子,當你這樣問著我,關於死亡的種種時,我輕聲笑了出來,多可愛的你,多可愛的愛,就在這樣的問與答時,我知道,我將永遠不會在你的心中死去,那樣輕盈的我靈魂的重量,將如此銘刻於你的心上,成為你的一部分。
 
所以,我深愛的孩子,不要害怕,關於死亡。我尚未能向你訴說關於生命的種種,但請不要害怕,即便有一天你所愛的,自身邊消逝,那,只是身體的消逝。所愛的,將以各樣的美好存在著。
 
當你席地而坐時,我就在你的左手邊,輕望著你的臉龐。當你談笑風生時,我就在你的右手邊,因你的每一句話語而崇拜著你。當你熟睡時,當你禱告時,當你陷入一片悲傷時,喔!我親愛的孩子,我將這樣躺臥在你心房,深深地,與你同在。
 
你看,我是你所見的每一種存在。當你思念我時,抬頭望,我是那片雲朵。當你思念我時,閉上眼,我是那道輕吻你的風,懷抱著你的所有陽光。當你思念我時,停頓在每一次的呼吸裡,感受你的生命由我而來,而我,從未遠離。如雲,如雨,如晨間的薄霧,那所有的一切都是來自同樣的一片生命浩瀚,如此形象不同,本質卻又回歸唯一,而我與你,就在同一片浩瀚裡,我們徜徉在同一片海洋裡,無所分別。
 
所以,孩子,不要害怕死亡。當我們真誠地付出每一種愛時,從來沒有死亡,生命將這樣運行著,乘載著所有我們的過往,再帶著我們到未來,而我們從未分離。
 
所以,孩子,不要害怕死亡。從來,我都不會離開,這,是我給予你的承諾,永生的承諾。
 
親愛的孩子
當死亡來臨的那一刻,要記得,我不在這裡,也不在某處,我,已在你的生命裡。當你踏下每一步時,我都如實地存在你的前行裡。我是風,是雨,是陽光,是吹撫過你臉旁的一陣微風。想念我的時候,深深為自己呼吸一口氣,我就在你所有的存在裡,從未遠行。
 
親愛的生命
倘若有一天我孱弱的身軀已來到盡頭,請善待我孩子柔弱的心,那般的稚嫩還未能理解祢的奧秘,請祢成為冬日裡的一抹暖光,請祢化成雨後的一道彩虹,請祢成為他生命中得見的每一種奇蹟,如此平凡又巨大的奇蹟,然後,他將明白,我們從未分離,愛,從未遠離。
可能是花和大自然的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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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18
願 成為你的母親
 
生命的所有角色裡
我們都是這般輪轉
所謂父親 所謂母親 所謂孩子 所謂手足 所謂摯友
在那樣的一瞬間裡 我終於明白
我將這般成為你的母親 你所深深思念的母親
 
今天的晨光很美,讓人捨不得再躲回被窩裡,送完孩子上學,坐在書桌前,為所愛的一一禱告著。這樣來到了我父親面前,我感謝上帝聆聽他的每一種禱告,更感謝祂給予我溫厚的心成為他的朋友。而突然,筆墨落下“母親”二字,眼淚開始不止地流,是的,我終於願意成為他的母親。
 
他的生命裡,有一塊缺憾,被母親深深疼惜的缺憾。
我的生命裡,有一種抗拒,我不要成為他的母親。
 
在這樣的一瞬間,我的身體帶我寫下了這樣一個承諾,我願意,成為他的母親。
 
漫漫而行的歲月裡,年紀的增長也許是藏得最好的一項禮物。總要等到鏡中看見的那絲白髮,總要等到手機要拿到一定距離才看得清楚的那瞬間,我們才會突然啊的一聲喊著:“我年紀真的不小了!”看,我仍如此抗拒打出中年或老去這兩個字。
 
妳怕什麼呢?怕變老?怕青春不再?
我怕,將失去些什麼。
 
總在這樣突然察覺自己年長的某一刻裡,我們會刻意地回頭望,父親,母親,似乎就在這一瞬間變老,白髮蒼蒼,皺紋落了一身。當我無意看見父親更衣的那瞬間,他的背不再是我曾經的黝黑緊實,而是鬆垮帶著皺紋,乾裂的不適讓他頻頻抓著癢,替他拉上了衣服,彎著腰穿上褲子的他,一手扶著桌子,嘴裡叼著煙,場景都一樣,可是,他已經不一樣了。往往在這時候,我會不忍心看,他都老了,那我長大了嗎?
 
面對父母年老,並不像面對孩子長大那樣自然。不常在父母身旁的我們,所有的歲月都是這樣偷偷來的,偷偷拔走他一根黑頭髮,偷偷劃上一道皺紋,偷偷地,讓他呼吸又更加沈重,偷偷地,偷走了他年少自負的一切所有。
 
我的父親,並不是個智者,也不懂所謂生活,他只是如常地前行著,他總是嘆氣著,像是埋怨歲月這樣拋下他,可憐著自己所有的落魄,他也不曉得該怎麼辦。
 
想聽孩子說說話,可是電話的那頭總是沒回應,久了,就算了。想與孩子撒撒嬌,可是從來沒有好聲好氣說過話的他,並不知道如何開口。想給孩子一些什麼實際的支持,可是他並不知道還能給出什麼,他心慌自責著,沒能給出什麼,這樣不像一個父親,這樣困著他的心。
 
曾經,我很執著於父親這一個角色,期望我成為一個好的女兒,期望他成為一個好的父親,我並不期待自己可以安慰他或帶給他什麼話語,那不是一個女兒該做的,那是一個母親的角色。所以面對年老的他所說的每一種話語,我都極力地反駁著,爭辯著,希望他成為一個明理的,可以支持祝福孩子們的父親。
 
“阿菁啊,妳覺得我是一個好爸爸嗎?”
“你覺得是的話,你就不會這樣問我了不是嗎?”
“那我是個好爸爸嗎?”
“我的答案很重要嗎?你認為是就是了!”
“那妳覺得呢?”
“不是,如果你真的要我回答的話。”
“為什麼不是?我有做過什麼不對的事嗎?”
“不講了,講了又要翻舊帳,我不想翻舊帳!”
“這樣啊~~好好,不要講。我有那樣過嗎?做不對的事?”
 
曾有一段時間,我們的對話會停在這裡,他似乎忘記了自己與孩子相處的許多事情,或,他從來不覺得那些有什麼不對。每每,我都會來到情緒的一個臨界點,我跟他草草道別,不想要結局是衝突或吵架,不行,要掛電話。
 
可是,現在想起這些片刻,這才驚覺,那些時刻的他,問著那些關於他成為父親的問題,他並不是父親,他是個孩子,想確認他做得好不好的孩子。當我是個女兒的身份時,我會用力地指責他的過錯,還把事件還原給他看,不希望他都覺得自己沒有錯。那,若我是個母親呢?若我是他的母親呢?我會說什麼?
 
“親愛的孩子,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在那些時候裡,你做出的已經是你能做的最好決定了,所以你是個好爸爸,就算沒有一百分,也有70.80.下次,我們再多想一下,再多做一些,就有90了。”
 
如果是我的孩子這樣問著年邁的我,我會這樣安慰他,這樣給予他支持的。可是我的父親已經沒有了母親,誰來對他說出這樣的話語?誰來告訴他他已經很勇敢了,可以了,可以休息了。在這樣的一個早晨,我的心終於願意了,成為他的母親,我想這樣成為他的母親,懷抱著他所剩的歲月,我知道我所有柔和的聲音與回應,都能換得他一夜安眠,那,也就夠了。
 
親愛的我們
所有的稱謂,都只能是稱謂。在生命的某些瞬間,我們將這樣翻轉著,我們與孩子,我們與父母,我們與另一半,我們的身份將這般輪轉著,是母親,是父親,是情人,是手足,是摯友。如浩瀚大海裡每道打來的浪,如此不同,又將如此合一在一片蔚藍裡。
 
親愛的生命
在我所未能及的時間與空間裡,請這般守護我的父親與母親,我願,成為他們的兒女,我願成為他們的母親,我願,成為他們所需要的那個人。請這樣守護我的心吧。
可能是花和大自然的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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