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些美好

2021.03.14

菜市場的甜桃

每週六是我固定到菜市場的日子，我喜歡到傳統市場，在人聲喧鬧裡，有一種回到兒時的感覺。偶爾，投緣的老闆會多給我幾根蔥，多一兩隻筊白筍，或多幾顆葡萄，然後再互相祝福一下，我祝你生意很好，你祝我吃得開心，也有那種時候，錢付了，結果菜卻留在攤位上，只好再跑一趟拿回家，不管怎樣，我喜歡這樣子的週六早晨，亂亂的，吵雜的，大包小包的，永遠沒有辦法照著清單採買的一個早晨。

這天，一樣要到市場一趟。小小的品睿已經順著生理時鐘起床，他說，要跟我去菜市場。

品:是地下室的那一種嗎?

我:不不，那是美式大賣場costco。

品:是很多人很熱的那一種嗎?

我:對啊，媽媽買很多菜的那一種。

品:那我不要去了。

我:可是你愛吃的甜桃只有這種市場有哦!

品:好吧，那媽媽可以快一點嗎?我不喜歡人好多。

我:那是因為你身高還不夠，都在大家的腳邊，等你長高一點，就都不一樣了啦!

我們就這樣在爸爸的車上聊著說著。突然，開啟了一段啼笑皆非的對話。

爸:你長得很可愛，菜市場的阿姨叔叔一定很喜歡你。那，有人拿糖果給你的話，怎麼辦?

品:我不會拿，因為吃完還要刷牙，菜市場不能刷牙啦!

爸:那要是有人拿玩具給你呢?

品:我不會拿，因為菜市場不能玩玩具啊，老師說不可以在不對的地方玩玩具。

爸:那要是是很好玩的玩具呢？

品:…………….那我玩一下下好了，再馬上還他。

哈哈哈，完全抓錯重點!

我和爸爸相視而笑，這樣的回答，就是5歲孩子的回答，天真，無邪，又有點欠揍。當然我們還是正經八百地說了一些該注意陌生人的話，但輕輕地想著，真好，在這孩子的世界裡，還沒有所謂的壞人。

就這樣，品睿這個早晨買到了想要的甜桃，5顆100，我們買了10顆。還有買到大顆的蘋果，超甜無籽的葡萄，熱情的葡萄阿姨還多給了不同品種的葡萄，一把放到品睿的小小手心中。

品:媽媽，我可以吃嗎?

我:可以，媽媽有看到你拿，謝謝你有問，記得跟阿姨說聲謝謝。

他笑開來，跟阿姨說著大聲的謝謝，再一小口一小口咬著黑黑的葡萄，綠綠的葡萄。他說，很甜。

這樣的早晨很傳統，有一種說不出的香甜，也許是人性總是孤寂，我喜歡這樣偶爾跟忙碌的人們對話，在那樣的來往中，看到生命這麼認真地活著，會看見另一種力量。

品:媽媽，會很重嗎?我幫你拿。

我:喔，好啊，你要拿什麼?

品:那我拿甜桃好了，太多顆，很重。還有那顆很尖的高麗菜。

我:好啊，謝謝你，很重，小心拿，摔到就軟軟不好吃了。

我們拎著大包小包走在人群哩，看著他小小的身影，使勁地提著菜，很是可愛。

很重嗎?要不要媽媽拿就好?

不會啦，我已經長大了，你看，我有很多肌肉!

真好，你已經長大了!

親愛的孩子，謝謝你這樣陪著我，甜甜的，像是成串的葡萄，一次一顆，一顆一口。

親愛的我們，這樣的時光真好，大包小包的都是愛，你愛吃的，他愛吃的，孩子愛吃的，樣樣都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