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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14
生命的禮物
親愛的
謝謝你帶來的每一種禮物
多珍重 這樣的每一種心意
而其中最珍貴的 莫過於想著我的你
那樣的心意 是善 是美
是你所能給予我最珍貴的一份禮物
生命 這樣連結著 我與你
一旁的架子上，有一塊水藍色的手工皂，稍稍佈上了灰塵，孩子拿著把玩著，這樣問我。
“這個送你好久了，怎麼不用呢？”
“不要，我不要用！用了就不見了！”
“可是肥皂就是拿來用的啊！可以洗手的！”
“不行，不可以用，要洗手的肥皂很多，可是你送的只有這一個，所以我沒有要用哦！我想這樣放著看！“
默默地，孩子幫我把手工皂上的灰塵拭去，又望向一旁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字架串珠，還有一兩張小卡。
我總愛在這些小東西裡回憶著許多曾經真實的美好，那樣的瞬間，以這樣具體的模式存了下來，不是只有存於腦海裡，而是深深地，在我的生活裡。
曾經，摯友這樣問著我，他說，實在無法理解為何我要細心挑禮物送給朋友或家人。刻意停下了手邊的工作，認真地看著他的雙眼，我說：“因為我很愛你，在挑選禮物時，我是這樣想著你，把所有愛你的心思想了一遍，又希望你再看到這份禮物時，可以感受到我的愛，愛，會這樣張揚地存在著，我們是被愛著的。我希望你感受到這樣的愛。”
這樣的回答，同時間把我一把拉回坐在書桌前寫著卡片的我，每年的12月，整整花了一個月，思念著許多我所珍視的人，總要這樣把一個人思念過一次，想起他的好，謝謝他的陪伴，再祝福著他，印染於紙上的不只是文字，而是一份對於生命最深的感恩與祝福。
“多費時啊！電子郵件多方便！簡訊也很方便！叮咚一聲不就結束的事情？”
“實在無法理解，都什麼年代了，還有親筆寫的信件，附上郵票的那種！”
又曾經，孩子這樣逗趣地問我，“你不會難過嗎？手寫了那麼多卡片，回給你的卻少之又少，不會覺得被辜負嗎？”
“如果我這樣想，應該已經淚流成河了吧！”孩子聽得哈哈笑，笑的是我這樣單戀的心意。
“那我今年不要寫給你好了？”
“不行啦，你看，我的包包裡已經有5張了！”孩子笑著這樣說，一臉的尷尬，沒整理書包的尷尬多？還是留著卡片的尷尬多？在那一片臊紅之中，我並沒有細問，但我知道，這樣的卡片仍是有著力量的。至少，它沒有進到回收桶裡，已是對我心意最大的珍惜。
曾這樣想過，也許是我多情了，太習慣在每一件事上找出一點點關於愛的蛛絲馬跡，所以，心意總是太濃，年少的我也總是容易受傷。不曾對孩子開口過的是，在那一路走來的給予裡，我是曾經在意過的，關於有沒有人寫卡片給我這件事，或是有沒有人替我準備一份生日禮物之類的事。
然而歲月總帶著慈悲，在日夜的穿梭裡，她用各樣美好的方式來帶領我走入各樣的挑戰，那些關於人性，關於我自己，關於我所愛的，又或我不曾接觸的一切。
於是年紀漸長的我，也逐漸明白，光是給予愛，這樣的過程，本身已是一種回饋與滋養。在那些給予的同時，我也是最大的接受者，我的愛，滋養最大的是我自己。在過程中，我真切地感受到力量的流動，像是佇立於天地的大樹，枝葉開闊地接下所有雨水，再順著我的莖與幹，再順著我的根系，進入這片大地，於我，於他，於她，都是這場雨水滋養的生命。這樣看見之後，突然之間，所有的抱怨與遺憾會隨著雨水化在一片大地之中，不再去追究關於被愛，因為我已在其中。
我愛你，於愛中，那是我最大的祝福。你是否愛我，已與我無關。我將這樣的枷鎖從你身上，也從我身上卸下。這樣清明的自由，得以開展。
至此，關於愛，所有可能的樣貌又多了一種，而我，仍在尋覓所有的可能性，願，那屬於我的所有根系，蔓延開來，滋養著我所認知與不曾認知的一切。
思及至此，生命為我帶來最大的禮物，莫過於一顆又一顆稚嫩的初心，斑白髮蒼的她，靦腆含笑的他，為我遞上一把祝福，像是垂掛枝條上的一抹落花，又像微風，輕輕撫在我的枝幹上，也許，只是輕輕靠著我，那樣的溫度已入木多分。而我，這般珍惜著。總是在走往的時光裡，會有這樣的心意落下。這些生命中的旅人，這般為我留下印記，關於愛。
而由我而出，我可愛的孩子們，稚嫩著，像初萌芽的嫩草，沒有世俗的眼光，小花一朵就是愛，小草一把也是愛，仍清晰記著孩子奔向我的那一瞬間，額頭上還有著汗珠，發著剔透光芒，他向我遞上一把三朵小小花，還有一枝散了一半的蒲公英，他說：“媽媽，我愛你！”那樣偶得的禮物，成了一份歲月中最美好的禮物，樸實地發亮著。
親愛的我們
得愛，不得愛，是人性最巨大的混屯。在那樣的追逐裡，計較的所有心思已模糊了所有愛的初衷。讓我們僅僅只是這般愛著，如光，如雨，如風，萬物興盛，已是最大的饋禮，我們將得著更多，一葉與一葉，繁茂地開展著，得以保護我們所愛的所有。
親愛的 我所思念的你
生命總是無常，所以我總渴望再多留下些什麼，讓你知道，有個人這般在意你，這般感念著你所有的存在，有個人這樣深深地愛著你，無所求的愛。
註記 品 6Y11M 油土 向日葵與瓢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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