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不再是夢 2020.02.23
對我來說,夢,是個導師,引導我看見生命的導師。這樣說也許很玄,但不只一次,當我自以為領悟某種道理,或想要做出某種重大決定時,那個夜裡,我會在夢裡驚醒,然後看見自己的盲點被點破,無所遁形!
昨晚幫孩子刷牙時,孩子們因為刷牙的順序起了口角,老大已枕在我的腿上刷著牙,老二又急又氣地上下跳著,喊著:”我要第一個刷牙!為什麼不是我先!我要第一個!”看著他哭喊,我不疾不徐地重覆說著:”刷牙順序沒那麼重要,我不會針對刷牙順序特別安排,誰先準備好就誰先刷,沒有一定!”他聽著我的話,不可置信地叫著:”這很重要!我要第一個刷牙!我不要第二個!”看著他誇張的反應,跪在地上哭叫著,我仍是冷靜地說:”就算你這樣,我也不會特別先幫你刷,你沒有必要為了誰先刷這種小事又叫又哭的。”我自認處理得很好,摸摸他的背,冷處理他的憤怒,我想,這樣就好,刷牙順序真的沒那麼重要,是他太誇張了。
就在這夜裡,夢中,換我歇斯底里地哭喊著。
我找不著老三,我的品睿。不管怎麼找,就是找不著他,不在家,不在公園,不在這也不在那,我的寶貝品睿就這樣不見了。我好慌張,好擔心就這樣再也見不著他。拉著先生的手又叫又跳地說著:”品睿不見了!怎麼辦?”突然,他冷不防地說:”品睿我送走了,在別人家,都很好。”夢裡的我哭著求他告訴我孩子在哪,卻只聽他一次又一次冷靜地重複著同樣的話語:”這件事沒那麼重要,而且他很好,你沒有一定要看到他!”不管我問幾次,總是得到冷冷的回答,彷彿這孩子一點也不重要似的,彷彿我的在意一點也不重要,我哭著醒來,有一瞬間,我真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孩子了。
在稍清醒的那一刻,我想起了昨晚的奕安,對他來說,極為重要的事,在我來看,卻是一點都不重要,我用自以為的冷靜面對他的滿腔情緒,而現在突然懂了,他心中那份著急,那份無法被理解的在意,也許對我來說,刷牙順序真的不重要,但對當下的他,意義重大,即便那是我不能理解的意義。就好像夢中的我,我急於找回孩子,一樣被認定不重要,不值得回應,那樣的反應讓我又氣又急又無能為力,而我只能哭喊著。
今天睡覺前,我特意讓奕安第一個枕在腳上,輕輕地替他刷著牙。告訴他,我記得他想要第一個刷好牙,我很在意他的要求。這樣的動作,沒有人知道在我生命中發生過什麼事,但卻輕輕地將我們順著生命往前推了一些,我想,那個夢,有著它想教給我的功課。
親愛的孩子,很抱歉,我自以為地替你決定事情的重要性,論斷著你的情緒。我會學著感受你的感受,在你的小小宇宙裡,那些足以撼動世界的,我會認真看見。
親愛的生命,謝謝你用各種方法讓我往前,是夢也好,是話語也好,我謙卑地接下這功課,願我看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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