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7.06

 

峰終定律

 

我很愛你 這是你睡前唯一需要知道的

你很愛我 這是我睡前唯一需要知道的

我們的一天 這樣結束 美好而恬靜

於是擁抱 於是和解 於是進入香甜

 

峰終定律,簡單地說,在一段經驗裡,最強烈的高峰感受,與最終的感受,將會決定我們如何定義這段經歷。例如,Ikea為了讓我們要逛到每種產品陳列書,我們必需繞來繞去的,很累,也很疲勞轟炸,但走出結帳出口時,卻可能因為最終一支10元美味的霜淇淋,讓我們將這段購物之旅定義為美好的,前面的那些疲累也就這樣不算什麼了。又可能,當我們帶著孩子玩樂了一天,又累又,但卻會因為最幸福的某個片刻,讓我們始終認為這樣的一天實在美好,照片中那片刻的笑容更會強化這樣的印象,每當我們翻閱一次,印象再次加深。

 

我總是很喜歡這樣的發現,我們的心,如此柔軟,又如此稚嫩,順著某些心理學的模式,總能為自己的心重新鋪上一層軟綿綿的毛毯。這樣的峰定律,也是如此,我知道,將能為我與孩子做些什麼。

 

常常,我們的每一天都這樣充斥著各種大大小小的煩躁,有時,好不容易在睡前立定志向,要向陽而生,溫柔待人,卻很可能在起床後的短短30分鐘內就破功,我們大喊著:快點!要遲到的!我們催促著自己,也催促著孩子,腳上的鞋都還沒穿好,就叮叮咚咚狼狽地上車,甩上車門的那一瞬間,總會愣了一下,這不是才剛開始一天嗎?

 

時間總是這樣奔波,轉啊轉,就這樣來到了夜晚。散落一地的玩具,時不時踩到的積木,這一本,那一本還翻開的書,邊走著,邊收著,我這樣思想著峰終定律。這樣的一天,我有沒有辦法做出些什麼改變?安撫著自己張牙舞爪的控制欲,我收起了想要吼叫孩子收拾的念頭,我想這樣試試,讓每一個晚上都有一個溫柔的結尾,為我與孩子創造好的經驗,一天一天,入睡前,我希望我們想到的都是美好的,即便,已經有太多的鳥事發生。

 

很好玩,真的,當我們這樣看懂自己的心思意念後,很多是,都變得明朗了。當我們俯身收拾著玩具,不帶責備與抱怨,孩子竟也靜悄悄地蹲伏在一旁,收著零散的一地。當我們不在睡前訓斥或自以為提醒孩子要成長等等等的囉唆著,就只是靜靜地挨在孩子身旁躺臥著,浮躁的孩子也就安靜了,散著暖暖的鵝黃光,他說:“我覺得今天好幸福!希望明天也一樣快樂!“ 可愛的他,抱著我小聲地說著,扎實地,我將孩子摟在懷裡:”祝福你有個美夢!睡得香甜!“一個,兩個,三個,我抱過一個又一個,輕輕啄吻著一個又一個,知道嗎?那一瞬間,我也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幸福,從最底部暖暖地往上升,我知道,今天發生的壞事並沒有不見,我也知道明天要做的事並沒有減少,可是,在這樣一天的末了,我卻扎實地感受到幸福,我是幸福的,這是多美的一個祝福。

 

別在睡前與孩子反省一天的錯誤,讓那些灰色的記憶走入深深的意識。讓我們為自己所在意的人,刻意留下最美好的最後一刻,點點滴滴的幸福於是得以積累,刻意地,我們這樣重複張揚關於遇到的最好的一切,換個方式,讓我們根深蒂固的思想機制有所轉圜的餘地。

 

焦慮的你說著,那錯誤怎麼辦?不用檢討嗎?當然要,但別把睡前的時光讓給責備了。焦慮的他又說著,這不是逃避嗎?當然不是逃避,我們選擇用不同的方式排列一天的順序,把我們真正想要給予孩子的祝福,放在朦朧的睡前時光,這樣結束一天,潛移默化中,我們會知道,自己真的可以幸福。焦慮的我們又說著,那不好的該怎麼辦?我想,當我們都可以為自己轉化心思意念,朝著光的方向走,那,所有曾經的不好都將成為好的養分,所有未來可能的擔憂也都有機會轉化成不同的發展。於此,我是這樣相信的。

 

所以睡前,我刻意地祝福著,讓可能的所有美好走入孩子與我的潛意識。

所以醒來時,我刻意地祝福著,在那些狼狽之前,我要說出給予自己的祝福。

 

謝謝你,今天發生了很多美好的事,祝福你有個美夢,祝福我睡得香甜,讓我們在睡夢中恢復滿滿的活力!

 

謝謝你,安穩地睡了一夜,今天也一樣會有好事發生,一件,兩件,三件。謝謝我自己,願意好好開始這一天。

 

親愛的我們

種種經驗,最後一個經驗往往巨大 ,足以遮蓋所有的不滿,或以,掩去所有的美好。讓我們這樣承諾彼此,將每晚的最後30分鐘留給最好的美好。

 

親愛的孩子

我很愛你,這是你睡前唯一需要知道的。你很愛我,這是我睡前唯一需要知道的。

我們的一天,這樣結束,美好而恬靜。於是擁抱,於是和解 ,於是進入香甜。

 

註記:

終定律

https://wiki.mbalib.com/zh-tw/%E5%B3%B0%E7%BB%88%E5%AE%9A%E5%BE%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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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02

心情不好

 

:怎麼辦?我覺得心情有點不好,你有什麼建議嗎?”

:首先,要知道有什麼原因讓你心情不好?才能給建議吧!

:…..

:那是哪一種心情不好?

:就是煩躁啊!

:為什麼會心情煩躁呢?也許知道了,就不會煩躁了。

:可能事情很多吧。

:那就是休息一會兒,先不要做事情。等你心情好的時候,再做那些事,現在先做你想做的事,心情就會好起來了。

 

天啊!這是小孩給我的意見,也太忠肯實用了吧!好!那我現在就去做我想做的事!

 

:那我生氣想罵人的時候怎麼辦?你可以給我建議嗎?

:!不不不,我不會給建議的!

:幹嘛不給建議?

:這時候給建議是自找死路啊!!!我才不要!

:………那不就會直接被罵嗎?

:我無所謂!

:為什麼無所謂?會被罵啊!

:如果我有錯,本來就該被罵一下。如果我沒有錯,我會反駁的!

:…….

 

子:媽媽,有好多字要騰到稿紙上哦,兩張稿紙可能還寫不完!

我:那怎麼辦?要明天寫嗎?老師有說不用一天寫完的.

子:不要!我不想留到明天寫!

我:那~~我陪你寫好嗎?

說著說著,我拉了把椅子坐在他身旁,想要給他一些陪伴。結果…..

子:我真的寫到快哭出來了!

我:真的?我看看!真的耶!眼眶裡有閃閃的淚珠!

子:媽~~媽~~~~~

我:呵呵呵!啊真的太可愛了!你真的什麼話都可以說出口呢!

 

子:媽媽,其實,我真的很想把你給我的考卷給揉掉!

我:你說什麼?(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子:我說,我剛很想揉掉那些測驗卷,很煩!

我:謝謝你很勇敢,竟然可以直接講出這些話!

我在心裡替哥哥捏了一把冷汗,這孩子竟然敢這樣大咧咧地講出這樣的心意,他是真信任我不會生氣吧!哈哈哈!過人的勇氣!

 

從某一個時候開始,好吧,我承認,我已經開始在和孩子吵架了,一種平等溝通的概念!明明才到我肩頭高的他,總可以這樣一派自然地說出最最心裡的話,有時,明明我就是可能生氣的那個對象,他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意,生氣就說,不爽也會說,很愛很愛也會說,很討厭也會說,他的外表是這樣,內心也是這樣,真誠地長大著。

 

“可是,媽媽,我跟妳說哦,我只會對你講出所有的話!”

“哦?為什麼?”

“因為我很愛你,然後我相信妳!”

“相信我什麼?”

“不知道,可能就相信妳不會笑我,也不會罵我!”

……..那你都這樣講了,我下次還能罵你嗎?太厲害的一招!”

“媽~~媽~~”

 

和孩子在一起的片刻,那些小小的點點,在這一瞬間都串連了起來,那些我們以為沒什麼的點點,都這樣黑不隆咚地逗成了長長的一條實線,強韌地延伸著,這才發覺,沒有任何一種相處是白費的,時間,總會在某一刻把這些串連起來,成了最有力的證據,跟我們說著關於曾經付出的一切。思及於此,開始想像著20歲的他該是哪種模樣?而不管是哪種模樣,應該都將與我們所經歷過的大大小小連結著,也許,我們所能做的,就是這樣認真地活在每一個當下,堅信著,每一種陪伴都將成為一種養分,隨著歲月的流水點點滴滴滲透至土裡,滋養著孩子的根系,幫助他茁壯。

 

這一天,為孩子做了份暑假計畫表,表裡有一欄是“我的希望”,可愛的孩子這樣寫著:我希望媽媽和爸爸可以真正地陪著我們玩!

 

他的第一個願望給了我和爸爸,看見我們的忙碌,看見生活的不容易,小小的他,輕輕說著自己的願望,我將他喚至身邊,給了一個超過7秒的擁抱。我們很有默契地靜靜享受這樣長長的擁抱,他說,擁抱超過7秒就會有幸福的感覺。這一刻,我把他小小的願望記在了心上,提醒著自己,別因為孩子大了,就以為他們不需要我們陪伴了。即使只是無釐頭地天南地北聊著,那樣的時光都是他們所深深渴望的。別說孩子大了,才不會找爸媽陪,那大多是,已經有了太多的拒絕,孩子也就習慣不再給出這樣的希望了。趁著還來得及,我們要親自回應每一個看似不起眼的願望,總要讓孩子知道,我們真正在乎他/她。

 

親愛的我們

時光總是這樣悄悄地前進,讓我們抓住每一個7秒,幸福的7秒,給予彼此最深的擁抱,在那七秒裡,屬於愛的溫度,將深深地把我們與孩子環繞在一起。就從今天開始吧,屬於我們的7秒!

 

親愛的孩子

謝謝你的信任,在那些大大小小的爭執後,仍願意說出那些最最心底的話語,倘若我忘了溫柔地回應,請再多說一次,生氣也無妨,大聲地讓我知道關於你所有的心意。

 

註記

小小品睿說:“為什麼我會看著妳笑,妳也會看著我笑呢?”

我:這就是相視而笑,因為我們很愛彼此吧!

品:其實我有點擔心翔翔跟奕安,他們感情真的很不好,一直吵架。

我:哥哥他們年紀太近,比較容易有衝突,因為要的都類似。不過,他們很愛彼此的,這媽媽打包票!所以,我們就為他們禱告吧!

品:嗯,希望他們可以好好的說話。

 

沒什麼捷徑,只能等待了,不打不相識,衝突難免,和好也就難免了。千萬,我這樣告訴自己,千萬別叮囑哥哥要友愛弟弟,通常,這只會讓哥哥更討厭弟弟。

 

註記:

我們的海洋

有品睿最愛的彩虹

有翔翔最愛的鯨魚

還有愛扮鬼臉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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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30

 

關於犯錯  坦承的勇氣

 

犯錯 總是有的

勇氣 卻是難得

稚嫩如你  真誠地說著對不起  帶著許多歉意

那些我的憤怒 頓時 躲了起來

我知道  你的自責已勝過我的所有責備

 

你如果做錯事會願意跟我說嗎?很丟臉的那一種,可能會被罵的那一種。

會啊!”

那跟我說是因為怕被罵,還是有別的原因?”

有一部分是怕被罵,可是被罵,如果是因為我做錯的,那也該罵。有一部分是因為不想要事情變得更糟糕,而且你會幫我的。

 

坐在車上,我們這樣聊著天南地北,9歲大的兒子坦誠地說著他的感覺,看著陽光下的他,突然很感謝那個下午,他哭著跟我道歉的那個下午,我並沒有大發雷霆,也沒有辱罵他。那樣的我的回應,走進了他的心。

 

其實第一次犯錯時,他弄壞了電腦的喇叭,明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我卻重複地罵著同句話,怎麼會弄壞呢?你到底在幹什麼?”。明明是孩子被罵,難堪的也是他,而那樣的難堪,卻讓我難過了好幾天。我告訴自己,不可以這樣粗暴地對待孩子,我也有一部分的責任,我應該要教導他如何使用電腦的。

 

這天視訊課中午下課,他馬上跑下來,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請我一定要上去看一看。他說,都不見了,媽媽的資料都不見了。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教育帳號登入,這才能做線上測驗,結果都不見了。我冒了一頭冷汗,按壓著情緒,想先了解狀況,我知道他很難過,也很愧疚,不該弄丟媽媽資料的。

 

按耐著焦急的心,這次告訴自己不要先講出難聽的話語,一邊衡量著損失可能有多慘重?檔案備份了嗎?有沒有什麼資料是極度重要的?陷入思考的瞬間,眼角瞄到他的困窘,雙眼低垂著,淚珠在眼眶裡轉著,右手拉著左手搓揉著。頓時,好是心疼,焦急的心竟也瞬間冷靜了下來。我握起他的手,輕聲講著:”沒事的,我們一起看看狀況,不用太擔心,重要的資料媽媽應該都已備份了!!我們上樓看看!”

 

後來的我,很慶幸當下,我選擇這樣的方式與他對話。坐在電腦前的他與我,修復著檔案,也修復著彼此的信任與支持。心裡始終有個聲音這樣提醒我:”重要的是孩子的心,他的態度,還有你的回應!其他的,都可以解決!別失焦了!”

 

呼吸著,處理著,跟他一再確認發生的細節,總算,問題不大,都能解決。那一瞬間,他如釋重負地趴在桌上,仍輕輕說著:”媽媽 ,真的很對不起!”

 

摸摸他的背,我也謝謝他,願意這樣誠實地說出來,而不是躲避或說謊。他的勇氣是我敬佩的,冒著可能挨大罵的風險,他仍選擇誠實以對。

 

相對於他,兒時的我並沒有這樣坦誠的勇氣。做錯事很可怕,可是,被大人責罵更可怕。有時,連帶以前所有的錯誤都會一起罵,然後,旁邊的大人再跟著一起罵。荒唐又可笑的是,罵到後來,都不知道到底為什麼被罵了!

 

你到底為什麼會犯這樣的錯?”

你那是什麼態度?”

做錯了,講你一下都不行嗎?”

上次也是這樣,這次又這樣,你耳朵是長在哪裡?”

下次還會再犯嗎?!還哭!做錯的是你,你還有臉哭!”

 

兒時那些令人臉紅脖子粗的狼狽一時之間衝了上來,和現在我與孩子的畫面,成了諾大的對比。

 

如果,有人對我溫柔一點點,如果,有個大人可以讓我放心地認錯,如果,我曾因為被善待而不再害怕說實話,那,現在的我會有什麼不同?

 

很快的,孩子聲聲喚著,讓我從那一片尷尬中逃了出來,吐了一口好大的氣,好險,剛剛,那些就要脫口而出的責罵與難聽話,都被我吞了下來,為此,我對自己說聲謝謝,謝謝自己選擇不一樣的方式對待孩子,謝謝我願意好好看孩子的誠實與勇氣。

 

睡前,在孩子身旁輕輕地挨著,我問他,你應該覺得很害怕吧?”

 

嗯,我真的很害怕,怕你很生氣,怕資料回不來!”

那你真的很勇敢!”

我有嗎?”

雖然做錯事很不該,但冒著被罵的風險,你還是誠實地在第一時間認錯與求救,這很需要勇氣的,我都不見得做得到!”

那你會怎麼做?”

媽媽可能會太害怕所以逃避或說謊。可是,今天看了你的做法,媽媽突然也有勇氣了,有天遇到類似的狀況時,我會記得你今天的勇氣。

媽媽,我愛妳,謝謝妳!”

我也很愛你!”

 

摸著孩子細軟的髮絲,明明已經9歲的他,卻稚嫩地像牙牙學語的小男孩,他說的話,都是真誠,沒有欺瞞,這樣的純真,我想,值得我用心守護,總有一天,在這些勇氣與坦誠之中,他會遇見更好的自己,而我,也是如此。

 

親愛的孩子

謝謝你的勇氣,謝謝你那些說出口的話語,那些小小的言行,都將給予我更大的信心,秉持著這樣的初心,陪伴你前行。

 

親愛的我們

話,都帶著份量,責備是一種心態,卻帶著各樣不同的語氣與行動。讓我們緩緩呼吸,在那一瞬間停下來,聽聽,心,要我們選擇的是哪種。於是,所有的話語將是珍珠,不再令人困窘與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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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20
那些假象之後 孩子真正的恐懼
成為大人總是帶著點盲目的危險,而其中最大的盲目是,我們高估了孩子的能力,以為他應該會些什麼,而那些不會也只是懶惰的藉口,往往,這樣的盲點要到孩子青春期時才會一次爆開。心思獨立的孩子看清了所謂大人的樣子,又也許他已無奈接受自己不可愛的樣子,不管怎樣,所有的真相都將揭開,而我們真正得到的是什麼?
成為父母,最大的驕傲莫過於看著孩子長大,學會了說話,學會了跳舞,朗朗上口著唐詩三百首,又也許是十歲不到的孩子得以朗讀所謂中級的文章。於是,在這些榮耀之後,有另一種恐懼與擔憂升起,我們聽著這樣的話語。
“隔壁王媽媽的小孩聽說考上第一志願了耶!真的很厲害!”
“我聽說你同學英文很厲害,那你呢?唸得怎麼樣?”
“你怎麼教都教不會?是到底有沒有在認真學?”
“不是說你會嗎?怎麼今天又算不出來?你是騙人的嗎?”
我想,這些話語就算立意良善或其來有自,也足夠讓孩子陷入某一種恐懼了。於是孩子開始為自己建立起某些假象,他認真地書寫著,他也用力地唸著書,甚至花了許多的時間在課後增進自己的才藝。每當遇到挫折時,大人總是這樣說:”沒問題,你會的!你一定可以的!多練習就好!”因為大家都這樣,孩子忘了自己恐懼真正的原因,他說不出口,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照著大人的話語往前進。他,用這樣的方式保護自己。
哥哥對我這樣說:”我說我會烏克麗麗是假的!因為老師好像認為我會,我就假裝彈著烏克麗麗,因為很多人一起彈,老師沒有發現。可是我好難過,欺騙老師的感覺讓我喘不過氣,而且我覺得自己真的很糟!”
這樣的孩子沒有求助過嗎?我想,是有的。可是我們總樂觀地以某種過度積極回應著孩子,像是趕鴨子上架,然後,最後的結果就是退出了。至於他到底會不會彈烏克麗麗,我仍是打個問號。因為也許只是在某一個卡關點,我們錯過了一個與他真實面對恐懼的機會,所以,我這樣跟他說著:”當你真的想學烏克麗麗,卻又害怕時,告訴我,我陪你一個音一個音慢慢練。
孩子的學習需要看得見的鼓勵!這些鼓勵並不是獎狀,也不是我們的一句好棒!最真切的鼓勵是他自身的進步,那些他所成長的樣子會再真實不過地帶著他前進!當一個孩子靠著自己算出了第一道第二道數學題,他會願意繼續算下去,甚至挑戰高難度。當孩子可以靠自己唸得出來一小段英文,他會願意繼續唸下去,他會願意接受那些唸不順的音,因為他已經知道”他唸得出來!”
帶領他前進的,是更好的自己!自我價值的提升,於此開始。
刻意地,我讓孩子打破既定的印象,那些關於有一才有二的前進軌道。刻意地,我打破自己一定的成見,那些關於按著年紀前進的印象。於此,我們看的只有生命本身,他該往哪裡走?能讓他變好的,就是他的方向。
在這些前進的恐懼裡,能有個人陪伴著是好的。這個人可以理解你的恐懼,你的擔憂,還有那些想起來都滑稽可笑的種種藉口。他不會論斷你,他只會問著:”你好嗎?你自己的感覺呢?”然後,我們將有勇氣從心裡竄出,願意再多跨一步,我們知道,即便真的失敗或蹣跚而行,也都有個人這樣陪伴著。最棒的是什麼你知道嗎?是往往在這樣的旅程後,我們又將變成更好的自己,再一次,我們願意帶著自己前進。
年過42,今年的我開始了吉他的課程。我對樂理不懂,對樂器的差異也不懂,學過了鋼琴,學過了口琴,但總是狼狽地轉身逃走,我說:”我要唸書,沒時間玩這些。”但事實是,我不會,我不知道怎麼前進了。這一次,也是差點這樣,但孩子總是仰望著我,這樣的陪伴給了我不同的勇氣,我想讓孩子看見,真的是有可能前進的。於是在那一堂我本來要逃走的曲目,簡單的一首生日快樂邊彈邊唱,我一直練,刻意地反覆著,請孩子給我鼓勵,然後我熬過了想要放棄的那一瞬間。這是第一次,我在不熟悉的領域裡,願意前進。因為這樣的經驗,我更加清楚地明白著那些所謂的恐懼,最大的最大的害怕,往往是無法承認自己的無能。因為太赤裸,太扎心,也太丟臉,所以我們會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逃走,但真相,也將重重地壓在心頭,再一次,我們看見自己逃走!
走在課業學習的孩子是不能逃走的。他們可以苦練,也可以假裝,不管如何都必須前進。那那些害怕,恐懼與擔憂呢?我們有沒有辦法陪著孩子一起走過?千萬別說:”認真練習就好了!”再清楚不過的該是我們大人,數學真的要天分,國文也真的要天分,自然更要有理科的天分,語言也是,所有學習的科目除了練習更需要本質上的天分。然而,說這些並不是逃避或藉口,我期許著自己能夠透過陪伴帶孩子看見自己發光發熱的天分,同時也陪伴著他接納所有可能的自己,練習著,失敗著,前進著,總是看見變得越來越好的自己。不是假象,是真切的!而終,他們將能接納所有的自己,成為真真切切的大人,不再因為恐懼或擔憂而欺騙自己。
親愛的我們
我們太明白那些生命中的恐懼與擔憂,有一種只有自己知道的真相,正蠶食鯨吞著心靈,到無以抵抗時,往往就是放棄。這一次,讓我們帶著這樣的經驗,陪伴孩子走過屬於他的關卡,沒有推諉,沒有假象,實實在在地,陪著孩子看見他更好的模樣,於是,他將立定,於是,他將喜悅全部的自己,不再有無以抵擋的恐懼。
親愛的孩子
謝謝你的懦弱與誠實,那些你求助所說的話語,是需要如此巨大的勇氣。我會陪著你一起前進,一步一步地,你將看見更好的自己,並真切地看見你所擁有的一切勇氣與能力!
註記
哥哥說,安不小心跌倒了,抓不到甲蟲。我請哥哥幫幫忙,下張圖畫,能不能讓安順利地成功抓到蟲,不然,安真的很想哭。
未提供相片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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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6
關於未來的煩惱
喜歡看你認真說著話的模樣
喜歡聽你無厘頭地講著關於未來
那些眉宇間的神采飛揚 如此生動
那些話語間的 屬於你的青春 正要開始
昨天載著哥哥回家的路上,他興高采烈地分享著卡比獸的進化過程,他說得口沫橫飛,天花亂墜,一下子右手,一下子左手,揮上揮下,模仿著卡比獸打敗敵人的樣子。
“你很喜歡卡比獸吧?為什麼呢?”
“因為他很可愛吧!”
“還有呢?應該不止這個原因吧?”
“因為,他有很強大的能力!可以戴上帽子,就使出對方的招式!”
“這招好厲害,直接擁有對方的能力耶!我也好想擁有!”
說著說著,他又開始解釋卡比獸進化的過程,其實,我真的不懂,卡比獸到底是粉紅色還是藍色?什麼時候會戴上帽子?可愛的他,讓我只想到QQ的軟糖,實在很難與戰鬥力強大聯想在一起,可是,我也開始喜歡卡比獸了,因為他讓我的孩子閉上眼睛仍然微笑著,那樣的幸福,那樣的天真著。
“媽媽,我跟你說哦!我想當遊戲設計師!”
“為什麼?”
“我要設計很多有趣的關卡,然後再一關一關破解!賺很多生命值!你知道嗎?我可是花了半年的時間,才拿到很多星星和鈴幣!”
“哈哈哈,我真的不懂,可是看你好開心,你真的很厲害!”
“媽媽,你覺得我能同時當遊戲設計師,又當廚師嗎?”
“可以啊!一個人可以有很多種工作的!”
“可是我擔心我做不來!這樣會很累吧?”
“所以看你要不要,只要你要,就會找方法,也有可能會調整,不是大餐廳的廚師,是小酒館的廚師,都看你的選擇還有能力了!”
“那我要先保留這兩種!”
“那你知道該有哪些能力嗎?”
“首先,我的戰鬥力要很強,我要很會設計遊戲,所以數學和英語都要很好,不然我會看不懂外國人在寫什麼!”
“真的,這是你自己的發現對嗎?很棒的一個發現!”
“然後,我還有一種感覺,真的要經過累積,要有耐心,這樣就可能會有結果,不能太快放棄!”
“看來你已經抓到某一種感覺了對嗎?關於收穫這件事!”
“嗯嗯,寫作文是這樣,畫畫也是這樣,還有打電動也是這樣。我覺得寫作文真的很累,因為要想很久,我的想法又好多,這樣就要寫非常非常多,很煩,可是寫完時,我都會很謝謝自己,剛剛沒有放棄,不然就沒有這麼好的作文了。畫畫的時候也是啊,超想趕快撇一撇就好,可是想到這樣作品就不好看,我就告訴自己要忍耐一下,雖然很討厭,可是結束時,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厲害!”
看著孩子興奮說著關於長大的一切,有點天真,有點可愛,又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我知道,這孩子正在畫著他的未來!而讓我最深深感動的事,他已走在某種回饋自己的路上,看見自己的努力,並願意好好謝謝自己,鼓勵自己。這樣的能力,當有一天我不在身旁時,將能穩穩地托住他的心。
“你不是說要當漁夫嗎?還有廚師?”
“不能同時有很多工作嗎?”
“當然可以,只要你願意做,都可以!未來的工作並不是現在的我們所能完全想像的,誰會知道現在網紅也是一種職業呢?所以,盡量學吧,盡量吸收吧,像卡比獸一樣,把別人的技能通通吃下肚!”他看著我,一副”我瞭了”的樣子,逗得我哈哈大笑。
一時間,想起了7歲的他,玩著動森,他這樣說:”我以後要當漁夫,這樣就可以抓魚給你吃了。可是你要等一下下,可能我需要抓很久,還有煮的時間。”多可愛的心思,還想著媽媽會等到肚子餓,請我要有耐心等他抓到魚。
輕輕地,孩子在每一次的對話裡,顯現著他長大的痕跡,那樣地淡,彷彿不著墨地就翻了一個篇章,而他,仍在往前書寫著。
親愛的孩子
我無法告訴你,將來的工作是什麼?但,只要你想做,都一定有的。在那之前,很多很多能力需要累積,你覺得你需要的是哪些呢?看見了嗎?記得!只要你願意,總會有方法的。然後,一定要記得看見自己的努力,跟自己說聲謝謝。
親愛的我們
我們總反覆地說著,說著我們想要的,卻未必是孩子想聽到的。那,安靜吧。讓我們聽聽孩子想要的,聽聽他們所看到的。也許在那些他們的話語中,藏著他對未來的渴求,雖是如此模糊不著力,卻已在前進的路上。讓我們當一個旅途中的神隊友,遞上水,默默在背後守護著,帶著信心,我們這樣守護自我們而出的美好生命!
註記
翔 9Y3M
藍色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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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7

有人這樣為你禱告

 

輕輕地  孩子問著:媽媽,上帝長什麼樣子?

 

你覺得呢?上帝是什麼樣子?”

是神仙的樣子嗎?有魔法的那種?很厲害!”說著,孩子自己笑了起來,好像,上帝為他施展了很了不起的魔法,他一臉驕傲!

 

你覺得祂是什麼,祂就是什麼了。你覺得是老鷹,那就是老鷹,你覺得是長滿白鬍子的老爺爺,那就是老爺爺了。你若覺得是隻小甲蟲,那也就是小甲蟲了!”

 

真的嗎?那媽媽覺得呢?”

我覺得上帝是光,無所不在的光。白日黑夜,都一樣存在的光。每當媽媽難過時,憤怒時,悲傷時,那些我以為超級黑暗的時候,祂都這樣光照著我,所以我可以勇敢,雖然還是難過或沮喪,可是,至少我有勇氣前進一些。知道上帝都在,只要見到光,就是祂在的證據,永遠這樣保護著我!”

 

說著,轉頭看見孩子已經睡著,短短的一兩分鐘,他已經細細地酣睡著。那,剛問我問題的是他嗎?第一次,我這樣清晰地說出我所看見的上帝。俯下身,摸摸孩子睡著的臉,我這樣說著最後一句話: “然後你要記得,永遠都有人為你這樣禱告,守護著你!”

 

詩篇139:7-12

我 往 哪 裡 去 躲 避 你 的 靈 ? 我 往 哪 裡 逃 、 躲 避 你 的 面 ?

 我 若 升 到 天 上 , 你 在 那 裡 ;

我 若 在 陰 間 下 榻 , 你 也 在 那 裡 。

 我 若 展 開 清 晨 的 翅 膀 , 飛 到 海 極 居 住 ,

就 是 在 那 裡 , 你 的 手 必 引 導 我 ;

你 的 右 手 也 必 扶 持 我 。

我 若 說 : 黑 暗 必 定 遮 蔽 我 ,  周 圍 的 亮 光 必 成 為 黑 夜 ;

 黑 暗 也 不 能 遮 蔽 你 , 使 你 不 見 , 黑 夜 卻 如 白 晝 發 亮 。

黑 暗 和 光 明 , 在 你 看 都 是 一 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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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  大魚

2022.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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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5

 

別  別只看到唯一的畫面

 

其實 我懂的

出發點都只是好奇

但  看到的都已是結果

別  別讓人有機會誤會你

 

今天特意到了孩子學校一趟,說著可愛的故事,關於一隻生病的獅子,哄騙獵物上門的故事。孩子嘻嘻哈哈地笑著,聽完了故事,寫上了短文,再畫著可愛的插圖。我很喜歡這樣的時光,小小的,帶點糖,甜甜的。

 

這裡不大,但靠近山區,時常,走在廊道上,就是一隻蝴蝶或不知名的昆蟲。下課時,一群孩子圍在一起大聲地驚叫著:”!是竹節蟲呢!好大,有竹筷子那麼長耶!”遠遠地看著,老師叮囑著不要傷害牠。小小的竹節蟲順著孩子的手爬上了臂膀上,超酷!超可怕!

 

孩子們像見著鄰居一樣,大聲地話家常,討論著咖啡色的腳,咖啡色的頭,還有牠本來可能有的樣子,是蛋嗎?是像石頭沙礫大小的蛋,聽說,要等上半年才能孵化呢!牠最愛吃新鮮的芭樂葉!七嘴八舌的,竹節蟲回到了葉面上,太愛小蟲的安,就這樣靜靜地站在葉子旁,趁著大家都走開了,又伸出手,想讓竹節蟲再爬到手上。一個心急,晃了一下,竹節蟲就這樣掉到底下的小水溝裡,輕巧巧地爬走了。

 

後頭的我,坐在走廊上的木椅,心想,一定又有事了,這孩子,總容易這樣,讓自己掉入某種被責備的場景,偏偏,又說不出個頭尾,總是被罵。

 

老師~~~他把竹節蟲弄到水溝裡了!”

老師~~竹節蟲被他丟到水溝裡了!”

老師~~你說不可以抓,他又抓了,而且還害竹節蟲受傷了!”

 

今天這樣的時刻,剛好我在場,走上前默默地說了一句:”他想把手伸出去,讓竹節蟲爬上來,沒抓好時間,蟲就掉下去了。

 

遠遠地,我看到安的眼睛看著我們,有點尷尬,有點做錯事的樣子,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結果,是白紙上的黑字,清晰地漾著。就像大家看到的一樣,竹節蟲的確在水溝旁,的確,掉下來了。對嗎?錯嗎?有一段影像是模糊的,像不可讀取的記憶卡,沒有人看見。對嗎?錯嗎?能看見的只有結果。

 

趁著還沒上課,我招手讓他坐在我身旁。想和這樣為難的他說說話。

 

媽媽都有看到,所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傷害竹節蟲的!對吧?”

嗯嗯,我以為牠已經爬到手上了,可是沒有,就掉下去了!”

那,你聽到大家在說的話了嗎?為何不替自己說說話呢?”

孩子一片沉默,小小的他,並不太清楚如何為自己正確地辯駁。訕笑著。

你有沒有發現,很多時候都是這樣,你只是一個想法,也許好奇,也許貪玩,可是結果往往卻讓自己被罵,然後又無法解釋清楚。很多時候,結果是大家唯一看到的樣子,那,被誤會也就常常發生了。

怎麼辦?”孩子有點慌張地看著我。

那,不要讓自己有被誤會的機會。想一想,如果真的還想靠近竹節蟲,有沒有別的方法?也許請老師陪著你?也許請四年級的昆蟲哥哥幫幫你?如果真沒有把握,那我們就觀察就好。不一定要抓到,這樣也是很好的體驗!”

我沒有要抓他回家,我只是想看!”

我知道,可是別人不知道!所以,不要讓自己被誤會,要學會保護自己。更重要的是,分辨清楚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

 

我們的話語,停留在手機的一張照片上,是早些時候,替他拍下的竹節蟲。有時候,沒有準備好,我們也無法照顧好小動物的,這樣那樣跟他說著,愛惜生命是不斷出現的課題,輕輕地,我知道孩子一定有聽進去。

 

很多時候,我們都會讓自己處在容易被誤會的狀態下。一開始的出發點並不總是那樣乖巧地順向發展著,總會冒出個什麼意外,讓狀況走了樣,失了控。唯一走過前因後果的我們,並無法向每個人說明所有的細節,往往,他們看見的就是結果,一個結果,接著是好多種解釋。而我們,若在毫無準備的狀況下,也只能任由眾口的解釋漫溢一地。吃虧了,還真說不出到底是吃了怎樣的虧。一次兩次,我們也這樣以為自己沒有捍衛自己的能力,重蹈覆轍,時時被誤會著。

 

那有沒有可能,在最一開始的時候,讓我們為自己多做一些事?也許因為多了一些準備,多了一些備案,事情發展會更順利呢?

 

小小的一隻竹節蟲,給了我與孩子一個對話的機會。讓我看見同一個畫面,聽著不同的許多評論,原來,人生很多事都是這樣的,百口莫辯。

 

親愛的孩子

好奇是好的,有著探索的心也是好的,但在那之前,再想一想,再看一看。找到更好的方法陪伴自己前進,不要總讓自己碰得灰頭土臉還不能哭。然後,我會相信你的,關於你說的一切。

 

親愛的我們

孩子犯錯時,我們看見的是結果,那,在那之前呢?讓我們再多看一下,多聽一下,關於孩子所說所想所見的一切。誤會都是這樣開始的,信任都是這樣斷掉的,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圖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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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3
黏呼呼的 關於鼻涕
有些瞬間都是這樣的
髒髒的 不太討喜
糊糊的 有點噁心
可是 一想到那是我愛的你
手就這樣張開了
這個早晨,是連著幾天大雨後的盛夏,光,帶著熱,悶悶地落在一片綠上,或著身上的一絲濕黏,好像悶著草面下的一股水氣,有點壓抑。
這樣的早上,沒辦法做太多的思考,趁這樣無法思考的時候,將孩子的作品一個一個掛在家的每個角落,一張比四開大些的瓦楞塑膠板,放上孩子的畫,搓上四個小小的黏土,將版框固定在牆上。瞬間,活過來了一些,好像前幾個星期的畫面都一個一個跳出,想起了那些孩子笑著的瞬間。抖掉多餘的紙片,坐在樓梯的台階上愣愣地看著,我用這樣的空間,思念著關於家這件事。
小小的品,這個早晨仍是在家與我作伴。看完了分數漫畫,又玩膩了拚豆,這下子腦筋動到一綑麻繩上。
“媽媽,我可以玩這個嗎?”
“可以啊!注意安全就好,然後,要恢復原狀!不要纏在一起哦!!”
“真的嗎?那我玩囉!”小小的他,頂著才120的身高,拉長了所有的麻繩,這裡繞,那裏綁,再貼上個膠帶,還不忘時常喊上我,讓我幫忙看一下,有沒有很酷的感覺。
好吧!都是這樣的,當你許願不要時,就會發生了。這個時候,都會特別安靜,安靜到好像,沒有這個孩子一樣。順著一片安靜望過去,果然,一個小孩坐在地上用力拉扯著纏在一塊的麻繩,咻地~~他用力抽開一條,下一秒,卻纏得更緊。
“有需要幫忙嗎?”
“有,我好像都纏在一起了!”他訕訕地笑著,一臉糟糕,又被抓到的樣子。
捨不得罵,都那樣無聊到只能玩繩子了,我咚地一聲坐下來,仔細教他解開的技巧。不能硬拉,要鬆鬆地拉,有時要過山洞,有時要先纏好解開的,有時,真的要請大人幫忙,然後,要有耐心到最後一個結打開。
就這樣,風扇熱呼呼地搖著頭,我們無奈地坐在地上,一個又一個地,解開那些有點討人厭的結。
”謝謝妳!我好像真的很會搗蛋!”
“不會啦,還可以解決!”
“我的搗蛋功能好像很強,應該有一百分吧,可是我的幫助功能好像只有一分,真的很抱歉!”
“哈哈哈,真的嗎?能夠一百分的搗蛋,也是滿厲害的啦!不過,我覺得你幫助功能是一百分哦,真的!”
突然,這個孩子倏地起身,彎下腰,輕輕吻著我的額頭,說著:”我愛你!”
笑容在我的嘴角漫開,啊~~這樣怎麼能夠生氣呢?倒是喜孜孜的一片,很久,沒有人這樣親著我的額頭了。看著我笑,他又在我的左臉頰,右臉頰啄上小小一個吻。一整個開心的我,放下了手中的麻繩,也親著他的小臉蛋。
“媽媽,不可以親到我的鼻子哦!”
“為什麼?”
“因為可能會親到鼻涕或是鼻屎啊!”
“沒關係的,你小時候哭得亂七八糟時,媽媽也是這樣親著你的!”
“可是你不會覺得鹹鹹苦苦的嗎?很噁心吧?”
“會有一點啊!而且真的是鹹的,可是,我更捨不得你一直哭!”
“其實,我有時候哭的時候,也是會不小心吃到,鹹鹹苦苦的!而且,我真著很抱歉,我把麻繩弄成亂七八糟的!”
哈哈哈,這孩子竟然在這個時候跟我坦承吃到鼻涕的感想,真的也太可愛了。總是無妨,孩子曾看見我狼狽的模樣,他也不介意讓我知道關於他,狼狽的樣子。說著,笑著,好像,再難堪尷尬的結,都能這樣解開了。
濕熱的風,繞著我們的笑聲,麻繩解開了,卻這樣帶著我回到兒時的某個角落。那個小女孩很狼狽地跑過客廳,咻地一聲躲進房間,可是,血還在流。
太想吃上柳丁的我,想著學大人一刀切下柳丁,應該要切上三刀吧,這樣就有六片。那時的我,應該只有大班或一年級,小不隆咚地,廚房的流理台,就算我掂著腳尖,仍看不清楚台上的東西。人說初生之犢不畏虎,我是貪吃酸甜不知蠢,就這樣在沒有看見刀子的狀況下,左手拿著柳丁,右手拿著刀,一股腦地往下切,那一瞬間,切到的那一瞬間,有一陣冰涼的痛,接著,浮上心頭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完蛋!要被媽媽揍了!”這樣的念頭,讓我顧不得手上的傷,趕緊把刀藏起來,又把柳丁丟到垃圾桶,可是,血還在流,怎麼辦?
跑過了一層樓的樓梯,我把手按著背在背後,躲進了一個小房間裡,我以為,時間過了,血就會停了。可是沒有~~~~天啊~沒有!怎麼辦?
因為流理臺上的鮮血太搶眼,很快地,大人們已經知道有個蠢小孩切到自己的手,順著地上的血跡,找到了躲著的我。後來的事,我不太記得了,只知道很丟臉,被罵很丟臉,在大家面前被打被罵很丟臉,痛不痛,真的不太記得了,倒是左手大拇指的第二節骨頭上方,留下1.5公分的刀疤,至今仍顯眼。這一刻,我的心跳得很快,好像,那伴著鮮血的所有困窘都回到眼前,鮮明著。
我在想的問題是,能不能讓我的孩子遇到狀況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我的責備,而是找我求救?
我在想的問題是,有沒有可能,孩子不用顧慮在我面前失了面子,願意將所遇到的,難以啟齒的一切,攤在我面前,誠實以對。
我,能否成為孩子奔跑前去的方向?而不是他急於走避的某個凶神惡煞?
一條小小的麻繩,這樣將我拉回某個時空裡,我與我的父母,我與我的孩子。
因為愛著一個生命,我們真的能做出許多取捨,捨下可能會讓我們愉悅的,只為了完整另一個生命,這無關自私與不自私,我們,只是在某個瞬間,做了一個選擇,選擇為著所愛的做些什麼。
同樣都帶著愛,我感受到的卻是父母的責難與厭惡,深怕下一秒,手上的傷還沒包紮好,就又要挨上一頓打罵。如今,站在我的孩子面前,他的坦誠以對,就算如此荒唐與可笑,都讓我感動莫名。原來,這是一種被信任的感覺,原來,愛,應該要是這個模樣。
是啊!總會有發怒的那一刻,風和日麗,當然也有狂風暴雨,但,就讓我們閉上眼睛等待閃電吧!會有那樣的靈光一閃,帶著我們做出不同的選擇。
親愛的我們
願我們帶著愛,成為孩子歸來的方向。是關心,就說關心,是擔心,就說擔心,不要讓過多的言語帶著情緒,傷了孩子的心。一點一點地累積,讓孩子看見,可以走回家的路,而他,不需再逃跑。
親愛的孩子
謝謝你一再回轉向我,謝謝你的很多很多信任。要有多大的勇氣與安全感,才能讓你向我傾吐心意呢?我會珍惜這樣的心意,帶著愛,說著關於愛。願,我們這樣成為彼此最可靠的避風港。
註記S__5939344
這是修復八成的麻線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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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6.11
嫉妒 最真實的認同
真討厭那樣的感覺
羨慕著 又怨恨著
羨慕 你有我所沒有的一切
怨恨 我沒有你所有的一切
轉個身 這才發現
原來 我們都望向同一個方向
那一瞬間 嫉妒 開始幻化成祝福
謝謝你 讓我看見我所希望的美好
人是矛盾的,說著搔首弄姿不好,可是當看見了美麗動人的女子,卻又總是頻頻回頭。那樣的秀髮閃閃動人,真希望我也有!那樣的婀娜多姿,真希望我也有!啊!那青春的模樣,勾著我的心神,一愣一愣地回首,嫉妒常在一瞬間冒出來,說客氣點是羨慕,但事實是,嫉妒。
可是嫉妒不好,總這樣認為的我,再回過頭批評自己的黑暗。嫉妒,羨慕,很多複雜的情緒讓我昏了頭,那我到底是喜不喜歡那種樣子?
仔細地想想,我的嫉妒是有對象分別的。我並不會嫉妒馬斯克,因為根本達不到。我也不會嫉妒蘇東坡的文采,光欣賞都來不及了。我更不會嫉妒逝世已久的奧黛麗赫本,光是喜愛都來不及了。那,我嫉妒的是誰?
我嫉妒的是,那房子比我大一些些的,身形比我好一些些的,才能比我再多一點點的,又或是那個跑在我前面的某個人。”啊!好好~他們好像活的都比我還要好!”這樣的聲音夾雜著某種邪惡的酸,冒了出來。在這些相近的範疇裡,我走進了比較與計量。
曾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困在這樣的嫉妒裡。我顧著嫉妒某個人的好,眼紅著,想要超前,甚至下意識地避開這個人,這樣我所嫉妒的對象,想著,他們沒那麼好,這邊有點缺陷,那邊有點髒污,哼!我比他們還要好!漸漸地,我學會討厭自己嫉妒的對象,誰叫他要比我好!可憐又可愛的那個我,就這樣把自己困在小小的盒子裡。
某一個下午,坐在車上,聽到了一個既往的夥伴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耕耘著,壯大著。以往,仍是嫉妒著,心裡想,我也有這樣的能力的,但因為追不上現實,總選擇帶著討厭的心去看待這樣的對象,有點不爭氣的窩儾。但那一天,握著方向盤,竟有一個小小聲音這樣冒了出來:”多好!已經有人達到我的夢想,做著我想做的事,真好,我的夢已經在另一個時空被圓滿。”
瞬間的豁然開朗讓我小小地笑了出來,有種被釋放的感覺。
第一次將自己與他人真正地分隔開來。我們是往同個方向走的旅者,望著相似的目標,有著類似的價值觀與態度,卻踩著不同的步伐。這次,是他走在前,當我嫉妒時,事實是,我想成為他,想趕上他,這樣一想,那些關於討厭與嫉妒的黑暗瞬間化成閃爍的火光,一耀即逝,而我,竟也開始學會謝謝他的所有成就,因為那些光輝,讓我知道我也將能如此前進。第一次,真誠地祝福著我所羨慕的人,謝謝他,已成就某種美善,霎時,那些非我不可的重擔也這樣卸下了。
我想,在這些爭競與比較裡,終究要面對的只有自己的心。當我們清楚地看見自己的獨特,當我們認真地接納所有關於自己的好與壞,那,就沒有比較的必要了,沒有所謂好與壞,沒有所謂嫉妒或鄙視,無上無下,無前無後,我們只是恰恰走在同一個方向,多好,有個互相鼓勵的旅伴,多好,就算我們不曾真正相識。
有時幻象的破滅是這樣一瞬間的,在那之前,也許所經過的一切都是必要的磨難,讓我們嫉妒,讓我們憎恨,讓我們悲傷著又憤怒著,日思夜想地憂慮著。走著走著,在某一刻,生命就這樣帶我們轉過身,自此,豁然開朗。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也就無關緊要了。唯一清晰的是,我們一路往前著!
紀伯倫 沙與沫
只有在我以下的人,能忌妒我或憎恨我。
我從來沒有被妒忌或憎恨過,我不在任何人之上。
只有在我以上的人,能稱讚我或輕蔑我。
我從來沒有被稱讚或輕蔑過,我不在任何人之下。
親愛的我們
我們不在任何人之上,我們不在任何人之下,一路,只有自己,無所較量。關於我們的獨特,始終都在,一但看見了,就不再有理由害怕失去了。
親愛的生命
謝謝你,關於那所有我的嫉妒。祝福著,走在我已先的旅者,他們所完成的更種美好是我路上的光,如此鼓勵我前行,微笑前行。
註記:
這是小哥哥的畫,6歲的他,憑著記憶畫出沙灘上的螃蟹,這樣的豪邁與精準比例,是我所沒有的,也是我深深羨慕的。多好,我所沒有的,如今已在孩子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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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09
可怕的老虎
我不是那麼喜歡線上課 像是照妖鏡般
把我所有不可愛的一面照得一清二楚
討厭極了
孩子總說我有好多張面孔,溫柔的時候像貓咪一樣可愛,生氣的時候像老虎一樣可怕,疲累的時候就像伸懶腰的花豹。孩子說我是貓科,兇起來會有爪子抓啊抓的貓科!
這陣子,因為視訊上課,我與孩子相處的時間瞬間增長再增長。本來以為自己修身養性應該是沒問題的,沒想到,天天破功,我的爪子從毛茸茸的貓掌中伸出,刮啊刮的。一條小小模糊的傷痕就這樣劃了滿臉,孩子的臉。
什麼時候會變成老虎呢?什麼時候會張開血盆大口呢?
看著孩子視訊到一半,傳著一個個的垃圾訊息。他說,大家都這樣在亂打字。字是越打越快,我的憤怒也越來越高。惡狠狠地瞪了孩子一眼,斥責著他,希望多一些對任課老師的尊重。
也有時,是在雲遊的孩子讓我爆了氣。老師講著這個,他嗯嗯地回應著風馬牛不相干的事,一旁的我,告訴自己:“別管,別管,這是他的課。“但,總是擔心影響老師上課,仍忍不住動了怒,希望孩子多些專心。
好吧,走遠一點好了。好不容易平靜的心,一回到現場,就看到個孩子躺在沙發上翻著好笑的讀本。螢幕關著,麥克風關著,他說,好累,想看點書。臉上沒有太多的愧疚,倒是很認真地問我,可以吃飯了嗎?
這些問題,平時都沒有嗎?我想都有的。但那時的我們有著一些距離,關於上課,工作,將我們拉開的距離。
在那樣的距離保護下,當我們重逢時,總會多些包容,又多些疼惜。因為各自忙碌了一天,懂得對方也相同疲累,所以說話的音量小了點,擁抱的次數也多了點,像是為那些不在一起的時光補足些什麼。而今,在同一個空間,沒得躲藏,那些藏在心中的小小黑暗都無所躲藏。
上課不專心,是正常不過的事,我懂的,只是現在,擺在眼前,一次兩次,配上偶爾的失序,我的理智也斷了線,每斷一次,重綁一次,再斷再綁,線,越來越短,越來越脆弱。就這樣,爆了好多次。
那天,孩子在我的訓斥後,這樣回著我:“你也沒有做得多好啊!”這樣的一聲怒吼,我的世界像關上爐火的那一瞬間,翻滾的熱水安靜了下來。
小小的他,應該要鼓足很大的勇氣,才敢這樣衝著我怒吼,那我,還要吼回去嗎?
靜靜地,帶著看不出的憤怒。我努力低下了聲音,開始說著一件一件關於他,關於我,關於各自所呈現的樣貌,沒有論斷,我只是說著發生的事情。試著讓我,也讓他,看到曾發生的一切。
在那之後,回到安靜,我沒有辦法,在這樣的衝突下繼續對話,我會贏的,但是只是因為我是大人,我是給飯吃的那一個,我是出錢的那一個,我是自以為權威的那一方,我會贏的,但是是大欺小,贏的是我想要維持的尊嚴。轉過身,我默默走回房間。
過了好久好久,孩子有點退卻地來找我,他知道他說錯了話,他說,他真的也很生氣。
就這樣,我們擁抱著彼此,很久很久的那一種,都說不出些什麼,好像,再說都是辯駁,我們只是約定好,都要變得更好。
這樣的二十一天,據說剛剛好是養成一個習慣的天數。在這些日子裡,我們重新看見彼此不可愛的一面,像是躲在山洞裡一整個冬天,在這滂沱大雨的盛夏,終於得以奔放呼喊。
夜裏,偶爾甚至會跟孩子賭氣,真討厭,讓我這樣生氣的孩子,真的抱不下去,睡前的祝福也總說得敷衍,討厭搗蛋的孩子,也討厭亂發脾氣的自己。然而,在孩子入睡後,翻來覆去的我,仍起身走到孩子身旁,他睡著了,來不及對他說聲對不起。輕輕地,撫著他的髮絲。
“對不起,讓你難過了!對不起!”
說完了,已經沒有關於明天會變好的憧憬,笑了出來,我知道,還是會爭吵,還是會生氣,但是我也知道,我們會合好的,還會擁抱的。
親愛的孩子
對不起,總忘了你也很累,也忘了我曾像你一般恍神雲遊。請原諒我,脫口而出的憤怒與指責。你我之間的距離,不只是短短幾步,是數個春夏秋冬的堆疊,你需要更多的時間好好前進。我會記得的,當個溫馴的貓咪,偶爾抓抓癢就好。
親愛的我們
關於貼近,是愛的兩面刃。是了解,也是誤會。是擁抱,也是越界。在那些快要化成猛獸的瞬間,讓我們轉身吧,拉開距離,然後,安靜地收回利爪,別,別輕易劃傷任何人。若有,記得上個藥,別讓傷口化膿了。
註:
雨天下的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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